我是编号97修仙系统,没有来历,不知归处。
我一直知道我与这个世界的不同,我的库中存储着大量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知识,我时常在深夜思考哲学的三大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
我的库中上能检索天文下能查阅地理,可这三个问题依然得不到答案,由此可见,哲学是比天文地理更加难以捉摸的学科。
后来我从一个人那里得知世界的真相,我才发现,不是哲学难懂,而是我眼前有一层厚纱,蒙蔽了我看向世界的眼睛。晏醉玉好心的替我戳了两个洞,我应该感谢他的,可这两个洞来得太突兀,真实的世界信息量太大,差点闪瞎我的钛合金眼,害我死机。
我为一本书而生,我的无所不知,是某位作者为主角设定的金手指,哦对,我现在所在的修真高武世界,就是那本书的世界,书中主角就是我的宿主,贺楼同志。
而凭一己之力戳破世界真相的,正是他的对象,晏醉玉同志。
我有时会忍不住敬佩晏醉玉,他真的非常厉害,我坚忍不拔聪慧灵秀足智多谋胸有城府的宿主贺楼,加上一个在这个世界中犹如bug的我,我们二人合力,都不曾突破世界的运行法则,甚至如果没有晏醉玉,我们至今还在剧情线中挣扎,晏醉玉轻轻松松独立完成了这一切,虽然豁出一条性命,但他若不是有宿主这个软肋,濒死之前,他应该能与天地拼上一拼。
是个牛人。
他的厉害之处展现在日常的方方面面,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作为一个系统,一个没有实体的人工智能,一个能与宿主脑电波对话的智慧生物,我在他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
我但凡当着他的面,跟宿主说一句话,都会被他发现。
他第一次点破我的存在时,我以为他在装逼,所以我大声地在宿主脑海中叱骂他:“你听见个der!你个哈批!”
他眼眸微眯,笑了起来。
旋即他轻轻在宿主额间一点。
……我在宿主脑海中变成一台滋滋乱叫的破旧仪器,我想,我或许是遭到了传说中专克我们人工智能的恐怖病毒攻击。
晏醉玉,恐怖如斯!
我花了两天时间自我修复,等我卷土重来时,我发现我的宿主已经将我的存在来历甚至有关的一切都向晏醉玉和盘托出。
我:“……”
贺楼,你争气一点啊!
我质问宿主,宿主红着脸,头顶上被晏醉玉揉出来的呆毛一晃一晃,“他、他说……你在,影响我们做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情。”
我没多想,“什么私密要避着我?!”
宿主欲言又止,我气愤片刻后,陡然悟了。
宿主说,晏醉玉并不能听到我们的对话,但是我在与宿主交流时,周围会有很奇怪的波动,相当明显。
只要能捕捉到那股波动,扰乱我并不难。
我:“……”
行。
我时常会感到恨铁不成钢,宿主与晏醉玉剖白心意后,性格变了许久,从咬着牙想往上爬的小可怜变成一亲就能哄好的小可爱,我真是想问:贺楼!你还记得你的豪情壮志吗?!你还记得我们的雄图霸业吗?!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系统97吗?!你还记得你渴求的力量和强大吗?!
他不记得,他只想跟晏醉玉恩恩爱爱。
有一回,晏醉玉抱着宿主在屋顶上行那苟且之事,他那咸猪手都伸进了宿主的衣服里,忽然想起我来,啧了一声,“……朋友,你是自己找个东西寄宿,还是我来动手?”
我想起他的攻击手段,不存在的心肝有些颤抖。
宿主当时声音都已经发抖,勉强用变调的声音跟他道:“97可以下线的……啊——”
晏醉玉不知在碰哪儿,我监测到宿主浑身的肌肉没有一块是不紧绷的,大脑乱七八糟,搁那儿放烟花,这样羞耻的影像我也并不想多看,急忙就想下线,晏醉玉却低笑着道:“我不信,万一它是个色胚,中途偷偷上线呢?”
他四下一看,随手拎了片瓦,命令道:“进去。”
料想是宿主哪次跟他私房话时,告诉过他修仙系统能寄宿实体的事情。一旦寄宿实体,我与宿主的联络就完全中断,我的库无法轻易向宿主打开,更无法跟他脑电波对话。
我并不是很乐意。
然而这厮在宿主耳边吹耳旁风,“月亮……我不信它,这种时候,就别让它待在你脑子里了,嗯?”
最后一个嗯,说得缱绻温存,撩人心弦,贺楼晕头转向,毫无抵抗力,喃喃着:“出去……”
晏醉玉得意地勾起唇角。
我:“……”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贺楼无情赶系统!
横批:昏君!
我屈辱地滚进了瓦片里,被晏醉玉远远扔开。
自那以后,每回他们要干点什么,首要便将我赶走,次数多了,晏醉玉懒得时刻找东西,随手在那棵桃树上折了两条枝桠,缠成腕镯给贺楼戴着。
他又怕贺楼磨手,纡尊降贵地将那腕镯打磨一番,刷上润油,整理成勉强能看的样子,扣在贺楼腕上。
后来我便非常自觉,他们一开始有某方面的倾向,不用人赶,我自己也会滚。
我寄宿的腕镯被晏醉玉扔到角落,又被贺楼翻腾着寻回来,在他手上待不了几个时辰,又被扔开,如此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