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安安惊醒,双眼一片茫然,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屋顶。
“这,这是……”
安安一惊,她摸摸自己的嗓子。
她的声音怎么变得这么年轻悦耳?她不是已经肺癌晚期?每次发出的声音都是嘶哑难听,就是她自己也不愿意多听一点。
等等,她的手……
安安抬起右手,虽然指节有些粗糙的老茧,可整体来看却也白皙细腻,手背上也没有任何烫疤。
“你干什么?小点声?非得把你姐吵醒了不成?”
安安耳朵一动,这是她养母的声音。
没错,是养母,她是个孤儿。
“我怕她?她现在回来什么意思?是不是跟我抢房子的?”
这个声音是她的弟弟,养父养母的亲生儿子,比她小一岁。
“怎么可能呢,你在想什么。”赵翠红压低声音说,唯恐屋内的她听到,殊不知她已经醒了。
“她就是我们捡来的,能和你比吗?这房子你爸和我当然是留给你的!”
安安抠了抠手指,她从来没有想过跟弟弟抢房子,她惦念着养父养母的养育恩情,每次申请回城也只是想着离得近了,她能有机会伺候他们晚年,在自己力所能及范围内的好好赡养他们。
“哼,你们这么想的,她呢?她知道自己是捡来的吗?”安荣冷哼一声,“妈,我可跟你说了,我和厂长的女儿处对象呢,也许明年我就能让你抱大孙子了,可如今她回来了,人家还愿意嫁给我吗?就这么一个小破房子,人家怎么可能甘愿嫁过来?”
赵翠红自然知道这事,她可老骄傲了,安荣本就是他们夫妻俩的老来得子,从小到大宠的紧呢,一家的定量几乎是儿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衣服更是年年做新的!
如今又靠自己的本事跟厂长的女儿处上了,一说出去他们老安家更是辉煌无限啊!
指不定以后她儿子就接了厂长的班,他们老两口也能享享清福!
“我知道了,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不是说了吗?珍珍要是和你结婚那彩礼得要三转一响,这事有没有商量啊?你爸和我也没那么多钱啊。”
“那没办法,珍珍说了,她表姐去年结婚的时候男方家还有电视机呢!”安荣说,“这已经是最低要求了,妈,你可得想明白了,珍珍是厂长的女儿,哪能比自己姐妹差那么多啊!”
赵翠红一咬牙,一跺脚,“放心,妈绝对把这些弄来,已经有人跟我说了,只要你姐嫁过去,这彩礼就是这些。”
“真的?谁家啊?”安荣好奇,“这家不差钱娶我姐干嘛啊?”
是啊,不差钱为什么娶她?
还不是看她没有靠山好欺负?
安安抱紧了自己,如今的她身上没有任何那家人带来的伤痕。
“李二他家。”赵翠红小声说,“他家说了,只要你姐嫁过去,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安荣听到这名字一皱眉,“前年刚放出来的那个?他不是就是因为把媳妇打死进去的吗?而且他多大岁数了?都快有我爸岁数大了吧?”
“他那是过失杀人,他当天喝多了酒,不小心手重了。”赵翠红说。
“要不然能关七年就出来吗?”
原来你们都知道,知道那人是什么德性?
即使这样,你们也要我嫁过去,就是为了给安荣凑够聘礼?
安安满眼泪水,身上最痛的那一刀是来自她自始至终相信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