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祁地之约
孤弈行率军攻入皇城手刃喻威,雍朝皇室顷刻覆灭,是日夜里,孤弈行大摆筵席犒劳三军,又大赦天下,皇宫内外都格外热闹。
“元帅怎麽还没来?”鲍大海吃着酒肉,下意识脱口而出。
胡永刚塞了一块肉在他嘴里,笑了笑:“什麽元帅?是陛下!”
鲍大海这才反应过来,咀嚼了几口也笑:“是我傻了,是陛下!陛下!”
另一侧,沈离松则和孟啓坐在一道。沈离松见孟啓一人饮酒,举杯与其相碰:“这麽多年还是一个人?”
孟啓抿唇轻笑:“雀瑶姑娘与沈兄两情相悦,沈兄倒是好福气。”
沈离松见状咳嗽了一声,耳根微红,岔开话题:“以後……有什麽打算?”
孟啓微微侧身望着高高在上的龙椅,唇边漾着几分笑意,神色软了下去:“只要王上还需要我,我随时都在。看到她没事,我就安心了。”
“陛下到!”
衆人闻声起身。
孤弈行并未换上龙袍,而是着一身绛紫色箭袖束腰长袍大步迈入殿中。她见衆人欲跪微微擡手,笑道:“今日只是庆功宴,诸位不必多礼,入座便是。”
“是!”
孤弈行走到主位前拿起酒碗,高声道:“这第一碗酒,我敬诸位!诸位与我同生共死,孤某谢过!”
“敬陛下!”衆人举杯一饮而尽。
“这第二碗酒……”孤弈行将酒一饮而尽後再次斟满,心绪难平,“我敬所有效忠过我孤弈行,但今日没有办法来到此处和我们共赴宴席的……所有人。”
言煜立在她身侧举起酒碗,眉心微蹙。
他深知她的言下之意,当年她失踪之後,喻威曾大肆抓捕虐杀效忠于她的大臣,其中就包括左相黄和海,还有很多名字深知不为人熟记。对此,她一直耿耿于怀,今日她能当着衆人的面说出心结,又何尝不是一种释然?
“敬陛下!”
孤弈行再次将酒一饮而尽,而後再次斟满,眼神含笑,笑意张扬:“这第三碗酒,敬未来。我孤弈行定不负诸位和百姓所托,重建凤朝,再立盛世!”
“敬陛下!敬盛世!”
“今日诸位尽兴而归,我与诸位同乐。”孤弈行放下酒碗,勾了勾唇。
“谢陛下!”
酒过三巡,衆人开怀畅饮,孤弈行也不再坐在主位上,而是像从前在军营里一样和弟兄们喝酒。
鲍大海喝得已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不停地和孤弈行碰杯。孤弈行见他喝得脸颊通红,忍不住笑:“老鲍你别喝了,看看你的脸……”
鲍大海听罢摸了摸自己的脸,也笑了起来:“没事……今日高兴……”
孤弈行勾了勾唇,馀光瞥见一直看着自己的言煜,二人对视。
“怎麽一直看着我?”孤弈行上前一步看着他的眼睛。
“是不是喝多了?别喝了。”言煜伸手扶住她,见她靠近呼吸快了几分。
孤弈行红唇轻勾,擡头直勾勾地看着他。
言煜被看得心口发热,咳嗽了一声偏过头去,轻声道:“这麽多人呢,别闹。”
说巧也巧,言煜话音未落,一旁人齐刷刷投来目光,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孤弈行转身,见一衆人依旧看着自己,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都干什麽呢?”
“没什麽……”鲍大海低下头,还是忍不住笑,“就是觉得……陛下的喜酒我们弟兄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喝上了?”
话音未落,衆人笑着起哄。
孤弈行唇角微微上扬,转身看言煜,歪头一笑:“你觉得呢?”
言煜定了定神,低头看她,眼神宠溺:“下月初九如何?”
“下月初九……”孤弈行想了想,唇角轻勾,“听上去倒是个好日子,不过我原本以为你会定在这个月。”
“因为我们还有事要做。”言煜握住她的手腕,轻声道。
“什麽事?”孤弈行不明所以。
“我想和你回一趟祁地,既是为了赴我们的约,也是为了我们的婚事。”言煜浅笑道。
孤弈行微愣。
“上次回祁地你还是以洛川的身份,不是以孤弈行的身份。”言煜与孤弈行对视,“这麽多年,你一定很想回去看看你的父王母後,我也希望在我们成婚之前能够得到他们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