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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牙谲（第1页）

金牙谲

慧痴的镶金牙嵌入青铜阵眼时，星冢裂痕忽溅出万千萤火。

阿璃以白发缠住他後领，厉声呵斥：“秃驴再动歪念，本掌柜便替你剃度！”

和尚却咧嘴一笑，金牙咔嗒弹开，内藏星砂簌簌坠地，凝成白寄雪手书的《噬誓咒》：“辰时三刻，金牙化钥，千瞳噬主。”

衔蝉君尾尖扫开星砂，金瞳忽竖——砂粒竟化作寸高傀兵，擡着顶青布轿逼近。轿帘掀开，内里端坐着血蓍人面，根须正缠着半截玉烟枪。人面忽睁眼，琉璃瞳仁裂出菌丝，直刺阿璃心口：“星冢为棺，汝为椁！”

“掌柜的接枪！”慧痴突然甩出袈裟，僧衣裹住玉烟枪残管飞旋而至。

阿璃剑穗卷枪回刺，枪尖挑破人面琉璃。根须暴长间，星冢穹顶千瞳齐睁，瞳光织成金网困住衔蝉君。黑猫怒啸撕扯，爪下金芒却灼出焦痕——网上每道结印皆是慧痴的镶金牙纹！

“贫僧这是舍身饲虎……”和尚话音未落，衔蝉君已蹿上其肩头，利爪勾出金牙掷向阵眼。

牙尖刺入青铜的刹那，地底传来编钟闷响。血蓍根须缠住慧痴脚踝，将他倒吊着拖向裂痕深处。阿璃白发如瀑追卷，却见和尚浑圆肚腩卡住裂缝，镶银牙咬破舌尖喷出血符：“寅时火，卯时霜，秃驴肚里能撑……哎哟！”

——裂缝轰然炸开，露出底下琉璃祭坛。

坛上供着具无面傀主，心口嵌满金牙，掌中握着的正是慧痴遗失的桃木剑穗。衔蝉君暴怒撕向傀主，利爪触及剑穗的刹那，穗梢铜蝉忽振翅嗡鸣——鸣声竟与阿璃前世葬曲同调！

“辰时到！”血蓍人面在残骸中尖啸。

傀主无面头颅忽裂开千瞳，瞳光如箭射向阿璃。她旋身以玉烟枪格挡，枪管裂纹渗出星砂，砂粒遇光凝成萧慢辞残影：“破誓者，当焚己身！”

慧痴突然滚至祭坛下，袈裟鼓风卷住千瞳光箭：“贫僧这招‘金蝉脱壳’，专治目中无人！”僧衣炸裂间，他浑圆肚腩上浮出星图，竟与傀主心口金牙阵共鸣震颤。阿璃趁机刺枪入坛，挑飞数颗金牙——牙落处，傀主身躯龟裂，露出内里缠绕的噬心蝉尸群。

衔蝉君蹿入傀主胸腔，利爪撕碎蝉尸。黑血喷溅中，血蓍根须忽然缠住阿璃手腕，将她拖向祭坛裂缝。坛底琉璃棺椁浮现，棺中少女额间朱砂纹游出金线，与阿璃血脉相连：“申时露，千瞳枯，新傀主生破誓处……”

慧痴突然咬碎银牙，牙缝星砂凝成符刀：“掌柜的，斩根！”

阿璃白发缠刀劈向根须，刃过处菌丝萎顿，棺中少女却骤然睁眼。

衔蝉君自傀主残躯跃出，叼住桃木剑穗掷向棺椁——穗梢铜蝉撞碎琉璃，少女尸身化作血蓍草籽，籽壳纹路拼出新偈：“酉时雾，戌时露，金牙笑破往生路。”

星冢忽地动山摇，慧痴攀住阿璃白发荡向出口：“掌柜的速退！这地儿要……”

话未说完，衔蝉君一爪拍向其光脑壳，借力跃上残碑。

碑文在震荡中重组，显出白寄雪的血书残迹：“星冢裂，誓约灭，猫君九命终须偿。”

古墓外残阳如烬，凝血草叶脉渗出黑血。

慧痴摸着新镶的铜牙嘟囔：“贫僧这口牙，比判命阁的账本还碎……”衔蝉君甩尾抽向其後脑，草叶间忽现半块青铜傩面，面颊笑纹深如刀刻。

阿璃拾起傩面对月照看，内里忽传白寄雪残音：“戌时三刻，新傀主候君星冢。”

月光偏移处，傩面瞳孔映出琉璃井虚影——井水倒悬如镜，镜中血蓍人面正缓缓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