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白涣不答,缓了片刻,微微摇头道:“不打紧。”又向腾益几个道:“以後遇到甄刚,千万小心。”
腾益不解道:“二叔,这是什麽掌法,如此阴毒狠辣?”
秦佑臻望向甄刚背影,若有所思道:“天琅山赤空掌。”
见白涣默然点头,腾益四个面面相觑,想到方才情景,心内後怕,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至晚间,腾善办事回山,得知消息後急往白涣处探视,见人无碍,这才放心。
问及当时情形,白涣回思道:“想来生死关头为求保命,他也顾不得许多。幸而先时被剑阵消耗太过,且似乎内伤未愈,因此这一掌虽狠,终究未能得逞。”
腾善皱眉叹道:“无事便好,以後务必多加小心。”
如此一连几日,见腾白日夜巡守,秦佑臻道:“都回去吧,你们这样,岂非叫明姐姐更焦虑?”
腾白只得退下。
深夜,见明叶天端坐灯下发呆,秦佑臻走来轻声道:“怎麽,还是信不过我的话?”
明叶天垂泪道:“是我连累落儿,祸及与你。”
秦佑臻欲言又止,去里间看了一回落儿,见孩子睡的安稳,这才出来道:“姐姐万不可如此。他为自保弃你不顾,对孩子更是不闻不问,如今竟然有脸以此敲诈?孩子有这样的爹,才是倒霉。”
明叶天哭道:“落儿本是甄家所有,若他执意来抢,我又该当如何?”
秦佑臻心内叹气摇头,忙安慰道:“先时因他是大哥,我自然礼让三分,如今撕破脸来抢,可不容易。”
明叶天握住秦佑臻手道:“绝不能把落儿给他。”
秦佑臻点头道:“姐姐放心。”
话虽如此,可明叶天到底抑郁难消,加之甄刚这一闹,勾起往事,便有些意志消沉,整日寝食不安浑浑噩噩,不几日便一头病倒。腾善白涣轮流看诊问药,却收效甚微。
这日一早,白涣正自把脉,明叶天忽然惊厥坐起,跳下床抱住正自玩耍的落儿,紧紧搂住不放,吓得孩子放声大哭。秦佑臻等苦劝不住,白涣只得将人点了,这才解下孩子。
腾善愁道:“夫人心中郁结成疾,长此以往,只怕,”说到这里望向落儿,叹道:“只怕不能再与孩子同处。”
秦佑臻为难道:“孩子是她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白涣道:“心病尚需心药医,此事因甄刚而起,若他承诺再不来要孩子,或许能解开心结。”
腾善想了想,摇头道:“甄刚一向孤傲,此次受挫势必怀恨在心,怎肯就此罢休?况他乃孩子爹爹,咱们一再阻止父女相见,于情于理都是不合。若传扬出去,弥蓝山难免落人口舌。”
秦佑臻默然点头。只不过并非担心遭人非议,而是唯恐甄刚狗急跳墙一味来闹,早晚将明叶天逼上绝路。
见掌门师姑半晌不语,腾善道:“这几日落儿同益儿秧儿甚是亲近,不如暂且送去清樱斋照料。”
想到白涣女儿同腾益儿子庆贺之礼近在眼前,届时除去各路宾朋,还有阚王熊三开亲来带子拜师,诸事繁杂,秦佑臻心生焦躁,摆手道:“你们看着办吧。”
腾白不敢多说,忙抱了落儿辞出揽月阁。
眼看明叶天每况愈下,秦佑臻一面亲自用药一面苦思对策。深夜,因辗转难眠,便披衣起来,走去院中静坐。
值守童儿一个挑灯一个奉茶道:“山风凉的很,掌门还是早些回房吧。”
见秦佑臻呆坐不动,挑灯童儿轻声道:“掌门,若大小姐被甄刚抢去,只怕登时要了夫人的命,不如咱们悄悄把大小姐送去一个安全之所藏起来,就不怕他来讨要。”
奉茶童儿道:“普天下还有比弥蓝山更安全的地方?亏你想了一天,不过想出这样的法子?”
挑灯童儿急道:“要你说,该怎样?”
两人正自争吵,忽听得脚步声响,回头一望,却见一人急匆匆走来,忙迎上喜道:“三师兄回来啦。”
秦佑臻一愣,转身张望,果见常湛风尘仆仆走来,躬身道:“见过掌门师姑,弟子回山复命。”
秦佑臻上前拉住道:“夜路难行,怎麽这时候赶回来?”又看向门外道:“言崇呢?”
常湛道:“四弟马儿不支,只怕还要耽搁一回。”说着拉妻子道:“风凉,回房去吧。”
回到屋内,小童儿忙奉上茶点,秦佑臻亲自打来洗脸水,笑道:“何必这麽赶?”
常湛皱眉道:“赤空掌重现江湖传的沸沸扬扬,我恨不能一步踏回山中,”说着深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妻子,眼中满是担忧。
秦佑臻灯下细看,惊讶道:“三年内,孟家十九人相继病故?”
常湛点头道:“小师姑所料不错,孟神医等绝非因病暴毙,而是被人所害。”
秦佑臻呆呆道:“好毒辣的手段。”
常湛道:“这些人的死,难道同黑衣人有关?”
秦佑臻微微摇头,叹道:“不是黑衣人,是锦衣人。”
常湛不解道:“锦衣人?”
秦佑臻不答,走去里间,见明叶天安睡无恙,这才掩门出来,压低声音将心中所想细述一遍。
常湛听闻目瞪口呆。
过了好大一会儿,见人尚未从震惊中复常,秦佑臻道:“你不信?”
常湛摇摇头,又点点头,嘴巴张了张,依旧不知应答。
秦佑臻见状心内好笑,拍了拍常湛肩膀,呵欠道:“信不信由你。”说着径自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