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已尽人事兵行险招,说不定还能见她一……
“东侧的两个点被楚人断掉了,那念安长公主手里不过五千人,三殿下,你可有计?”
屋内,郑思言与衆人合计,开口点了云初。
自那日摘心阵从楚军中抢回三殿下,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对外,衆人只知千盼万盼的三殿下归来第一日,与郑相彻谈了一夜,而後两日称病未出。
眼下,还是他在这里第一次露面。
衆人像是盼望着精神支柱一样盼望他归来,今日云初进屋的时候,大家都振奋了精神,谋划交谈间也格外兴奋。
云初身披一件素色厚披风,整个身体拢在衣内,唇色极淡,看起来像是还未完全病愈的样子。
他站在侧上方,本来是一言不发听着衆人说话的,突然被郑思言点到,微擡了头。
衆人期待的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
这一刻云初心里无比清楚郑思言想做什麽。
他想让自己来主持接下来的对楚计策。
信任本就是脆弱的东西,尤其是沉寂了两年过着阴沟老鼠生活的魏国遗党们,他们对胜利的渴望已经望穿秋水,亟待一位领袖带来一场胜利,结束这东躲西藏的日子。
云初既然站在了这里,就必须要成为他们的主心骨,否则,他便会被这些怀着国仇的人人怀疑丶唾弃丶撕碎。
他伸手拉了一下披风系带,微咳了一声。
这里除了郑思言,没人知道云初是怎麽被劫回来的,更没人清楚他背後那跪在排位前被罚的四道见血的鞭痕。
这是郑思言留给他的体面,是机会,也同样是威胁。
他扯了扯唇角,极淡地笑了一声:“她是在找我。”
衆人俱是一愣,郑思言看着他的目光更加深沉。
云初向着衆人微微点了一下头:“各位见笑了,两年前长公主因着本王这副皮囊想方设法留了本王命在,这两年为了从她那里套出更多消息,也是忍辱负重许久才骗得她的真心,不想她对本王用了心,以至于本王今朝归来却为大家带来了这後续麻烦,请诸位放心,本王会处理好。”
郑思言面色稍霁,眼神示意了一旁的阿肆。
阿肆嗯啊了一声,点头接下了云初的话,笑着道:“是啊,三殿下这两年也实属不容易,我可也是知道的。”
阿肆试图打入长公主府,又在京城徘徊许久的事衆人皆知,也知道这期间阿肆一直在为云初做事,他说话自然让人多信几分。
衆人闻言,纷纷感慨三殿下辛苦,又称那大楚长公主无道。
阿肆又清了清嗓子,擡高了声音:“三殿下如今既然回来了,诸位,咱们的复国大业,也尽可放心了!”
他振臂一呼,屋内诸人精神皆是一振,都来贺云初归来。
待衆人道完贺,郑思言才接了话。
他道:“既然如此,便请三殿下指个办法,帮助大家度过难关吧!”
衆人的目光又落回了云初身上。
云初看着面前长桌上的地图,默了许久,拾起了一旁用来写字的木炭。
*
一场议事,下午方歇。
衆人三三两两地散去,屋内便只剩下了郑思言和云初二人。
云初手边的茶水已经空了,这场议事他说了许多话,茶水续了好多遍,让衆人都满意而归。
“有三殿下的计策,知己知彼,我们必然取胜。”
郑思言没有看他,待其他人全部离去,才开口说了这麽一句。
云初也同样没有擡头,他看着面前的茶水,平静一笑:“我还以为,郑相会将我定罪,以叛徒之名论处。”
郑思言轻捋了一把胡子,缓缓道:“不会,三殿下是唯一存世的云氏皇族,对我们很重要。况且殿下只是一时行差踏错,有老臣在身边,必不会再让殿下走错路,三殿下日後定然会带领我们光复大魏的荣光。”
这番言语中的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云初淡笑一声,并未在意他那後半句话,起身侧目看着郑思言:“郑相既知晓本王的用处,便请三缄其口,知晓什麽话该说,什麽话不该说。臣属行事,对上峰的信任必不可少,若本王日後无法做到令行禁止,也是对郑相的大业的损失。”
他指的,是阿肆前段时间对他无端怀疑之事。
既然阿肆与郑思言接上了线,想必一定是他挑唆的。
只是郑思言未能理解这话外之意,只伸手示意了面前空座,南辕北辙地问道:“如此体面的归来,三殿下总该满意吧?”
他看着云初,唇角竟是带着笑意的。
“三殿下,若要真的体面,还需要您自己去挣,我们这些人,都是等待机会反扑的狼,只认真正有本事的头狼!”
云初冷了眸光,声音凉了几度:“方才的计策,郑相还不满意?”
“满意。”郑思言点了点头,“自东侧包抄楚人,好一出擒贼先擒王。不愧如三殿下所言,忍辱负重多年,当真也是将那长公主摸透了,如此啊,老臣恭候殿下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