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请帖到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宫里宫外都在传,说太子对太皇太後和皇上给他内定的太子妃并不满意。
太子醉心汉文化,对汉官比满官更为尊重优容。比如在詹事府,本来满人詹士的地位应该比汉人詹士高很多,可事实恰好相反。
所以听见太子说不喜欢内定的旗人太子妃,想要娶个汉女为妻,陈廷敬半点不意外。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他才敢先斩後奏,把贡马悄悄送回去,降低影响,再向太子禀报。
万万没想到,把太子气得额角青筋蹦起多高,眼睛都红了。
他赶紧跪下请罪,却听太子说:“是她要打我的脸,把马还到你府上,与你什麽相干?”
亲手将他扶起,缓了语气又道:“你做得很好,何罪之有啊!”
尽管太子语气缓和,没有追究他的先斩後奏,可陈廷敬还是在字里行间听到了浓浓的恨意。
从前他只知道太子不喜未来的太子妃,却没想到这不喜之中居然有恨。
不至于吧。
石家的姑娘虽然算不上国色天香,但那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和略带异域风情的容貌,把原本六七分的颜色一下拉到九分。
哪怕混迹在人群中,也能一眼看见。
他还听说太皇太後活着的时候,专程找人给石家大姑娘批命格。命格如何他不知道,但此後石家大姑娘便被内定为太子妃了。
可以想见,其命格必然贵不可言,且宜室宜家。
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些太子都不看重,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丶两小无猜的情意总是有的吧。
石家大姑娘进宫那一年,陈廷敬刚好被皇上选中成为毓庆宫詹事府的詹士。
那一年太子五岁,课业全部由皇上亲自教授,詹事府形同虚设。
也是那一年,太子不幸染上天花,出痘时凶险得紧,石家大姑娘主动搬到毓庆宫陪伴。也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她搬去之後,太子的情况逐渐稳定,最後痊愈,脸上连个痘印都没留下。
石家大姑娘一直陪伴太子左右,像个大姐姐似的照顾太子的饮食起居,毓庆宫好几个宫女被传染病死,她居然毫发无伤。
不说别的,只凭那段时间衣不解带地陪伴,也算有过命的交情了。
就算没有感激,也不应该有恨啊!
陈廷敬擡头,很快被太子的眼风逼退。确认过眼神,就是恨,恨意滔天。
陈廷敬在心里给石家大姑娘点上蜡,听太子吩咐身边服侍的:“把乌尔衮叫来,我有事要他去办。”
乌尔衮自知理亏,这几天借口养病闭门不出,一心一意陪在妻子身边,生怕再被太子盯上。
结果怕什麽来什麽。
“一场马球赛而已,有什麽难办的。”乌尔衮脖子上的红痕是怎麽来的,荣宪公主已然知晓,既心疼又无奈,“祖母都能办春日宴,我为何办不得马球赛,你别愁眉苦脸的,交给我。”
太子要他办马球赛,可不是玩马球这麽简单,乌尔衮垂头丧气的:“太子让我去请了掌……”
说到这里,他轻轻打了自己一耳光,改口:“太子让我务必请到石家大姑娘。”
“请她呀……”荣宪公主抿唇,“她不爱出门,更不爱骑马,请她参加马球赛恐怕有点难。”
乌尔衮也知道,脑袋耷拉得更低了:“可是我都答应了。”
他也想拒绝,可他有那个胆儿吗?
荣宪公主“噗嗤”笑了:“我逗你呢,别人请不来掌珠,我还能请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