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的语不成句,却给苏潋敲开了一扇窗。
丁有清道:“亲姐妹明?算账,既然可能合作,以后就不是表姑表侄女,也不是朋友了,就是甲乙双方,我没那么多时间,给你两个月,如果两个月能拿出让主办方和我的几位画家朋友都信服的东西,你们的店就能在n市文创区横着走了。”
有丁有清的力?荐,订单必能源源不断,预设条件是花样过关?。
“过,必须过,苏潋,关?二爷显灵了,无论如何,咱们得只争朝夕全力?一搏,把这道关?漂漂亮亮地过了。”
话两片嘴唇一翻就出去?了,落到实处谈何容易?以前?的业务没涉及过跟艺术家合作,想要在两个月内打个翻身仗,就得做突击,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蓉姐要分管原来的部分,新计划全落在了苏潋头上?,为此蓉姐掏了几十?万,从上?海请了资深的花艺专家,来店里?莅临指导,给她做私教,还说胜败乃兵家常事,生意肯定有赚有赔,方案是自己定的,钱是自己要出的,苏潋只要尽心竭力?,别有其他杂念,任何结果都接受。
苏潋接了蓉姐给的馈赠和挑战,但不会?让蓉姐承担全部风险,白花冤枉钱,事成了,就按出资情况,和蓉姐平均分配利润,事不成,她会?付一半的费用。
为了集中精力?,她向兼职公司请了假,将爸爸托付给了周姨和小胡,在花店多摆了张沙发床,开始闭关?,日?间听?老师讲课,跟着学,夜间复习,做老师留的作业。由于?腾不出更多时间,她便没再回庆隆镇和农场,没特别和江淮讲,似乎也无须讲,江淮更是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农场经营,还要管理新成立的合作社,以及随之而?来的繁重应酬。
这下别说周末夫妻,月末夫妻能难了。
江淮偶尔会?过来,送几箱当?季的水果,或是又去?哪儿出差买的礼物,苏潋让他别送了,店里?总共三个人,根本吃不完,旁边的邻居们都送一圈了,礼物就更不用了,从土耳其带来的都还没拆呢,江淮这时候话很少,打几声招呼,放下东西就走,下次还会?接着送。
花艺老师得知江淮是她老公,而?不是相识不久的追求对象,瞳孔地震:“你们结婚几年了?都这么相敬如宾了?”
相敬如宾是维持亲密关?系的基石,却也过犹不及,适当?的能好上?加好,过了火,说难听?的,是有了隔膜,就像现在的他们,上?次的争执过后,关?系不温不火,苏潋不知道江淮怎么想,她是很感谢这段忙碌的日?子,不用立即去面对伤脑筋的问题,可以冷却下来,好好思考他们的以后。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弹指一挥间,就到了交货的日?子,苏潋将做好的七种花样,快递给了丁有清,得到了八字短评,打九十?分,等我捷报。成功与否还是未知数,但积极的回馈,就已令她欣喜万分,卸去背负了两个月的重担,安心地睡上?一觉了。
深夜时分,她在花店正沉醉在梦乡,忽闻外面?一阵敲门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苏潋提心在口,拿起一根伸缩防狼棍,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谁?”
江淮有些?飘忽的音色:“我……”
“你怎么这时候来……”
门刚打开,苏潋话音未落,被?骤然而?入的江淮吻住了唇,淡淡的酒气顷刻浸荡进口中,他高大的身躯如一堵墙,毫无防备地倾轧过来,苏潋来不及反应便连连后退,不能自已地倒向身后的沙发。
江淮覆上?来,生吞活剥的吻,带着不加掩饰的冲动?与渴望,向她的颈下蔓延,同时撩开裙摆,探手进来。
苏潋险被?江淮滂湃的热情所吞噬,声音像飘零在风中的枯叶般慌乱:“不行的……江淮……你醉了……”
“你最讨厌酒鬼,一定不想看见我了。”
江淮停了下来,头埋在苏潋的颈边,苦涩地笑。
“我今晚去?陪农业局的领导和专家,酒不是别人灌的,是我要喝的,喝醉了才能厚颜无耻耍赖皮,你不准问爱不爱,我就换句说辞,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永远不会?主动?找我?苏潋,我推了,全推了,不给任何人做担保,我认输了。”
认输?听?着很凄冷呢,苏潋被?他紧贴着,摇不动?头,急声道:“别心不甘情不愿了,想做就去?做吧。”
“还在跟我斗气?”
“我没有斗气,没去?找你,是因为有事忙,还要思考一些?夫妻分开,感情破裂的问题。”
江淮如临大敌,盯住她道:“这还不是斗气?你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苏潋推推他:“重!”
江淮从她身上?移开,趁势把她拉起:“怎么样算破裂?”
“家暴,黄赌毒,贫贱夫妻百事哀,婆媳不合,生活习惯不合等,能做调和的,还能抢救,如果缺乏沟通,矛盾积压,感情就慢慢没了,蓉姐的不在里?面?……属于?社会?变迁,如果现在还在传统的婚姻观念里?,没有先进的思潮指点迷津,她就只能委曲求全,也就那么过了。我们俩呢?不合之处就更多了,你急公好义?,喜欢走钢丝,界限在哪儿,不到事上?,永远不知,或者是生命?我只想独善其身,恐越界,恐反常规,有些?事能互补,有些?就像孩子和农场,怎么都补不了,只能有人让步,但总有让不动?的时候……”
苏潋屈膝盘腿,细细道来
“我开始觉得这就是破裂了,可转念去?想又不对,破裂的感情是烫手山芋,只会?让人想极速逃离,怎么会?让人依恋呢?通过现象看本质,婚姻必然会?有付出和牺牲,不会?完全利己,你走你的钢丝,主观意愿并不想强势地拉我一起,我怨不得恨不得,自然没了出走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