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从言却笑了笑,说:“还好吧,没掉太多秤。”
唐适吸了吸鼻子,不说话。
进门之後,唐适问起陈耘,郁从言说他还在睡觉,陈慧也自己跑去房间里了,客厅里只有唐适和郁从言,唐适终于没忍住,问他:“你知道你现在像什麽样子吗?”
意外地,郁从言点了头。
他其实每天都照镜子,因为怕自己无意识的表情让陈耘多想,他也知道自己瘦了很多,看起来很憔悴,但他没有办法。
唐适劝了他太多次了,但实在劝不动,他也知道,郁从言只要认定了这件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更别说他。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问他:“要是治不好呢?”
郁从言一顿:“不会治不好。”
“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没事,我陪着他。”
唐适便什麽都不说了。
吃饭的时候,陈耘醒了,他穿着睡衣出来,看见唐适,还愣了一瞬,朝他笑了笑,喊他:“郁老师。”
因为药物激素的原因,陈耘还胖了点。
唐适看见他,心里知道他是一个病人,没法怪他,但还是别扭,只是应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了他一些无足轻重的问题。
陈耘今天状态很不错,他甚至还和唐适聊了一会儿,饭也吃得比平常多,吃完,他叫郁从言:“从言哥,去补觉。”
郁从言“嗯”了一声,便准备去卧室补觉。
唐适一顿,看向陈耘,陈耘朝他一笑,说:“他晚上总是失眠,白天反而好睡一点。”
唐适想起郁从言瘦了这麽多,又觉得心疼,他想了想,在微信上问郁从言要不要给他请个保姆什麽的,结果郁从言说:“保姆不管用。”
于是唐适让他妈把家里那些别人送的补品全拿过来了。
郁从言睡到晚上八点多才醒,起来一看,客厅全是礼盒,猜到是唐适干的,他有些无奈,但也没拒绝。他在屋里找了一圈,没见着陈耘人,又去书房,结果看到陈耘在书房的阳台上浇花。
花是後面买的,医生说绿色植物对改善心情有效,郁从言便买了一些放在阳台上,出乎意料地,陈耘很喜欢,平时都是他在打理。
郁从言问他:“陈慧呢?”
陈耘说:“她去见吴医生了。”
郁从言点点头,又问他:“饿不饿?”
陈耘摇头。
他难得有这麽长时间清醒又平静的时候,郁从言很珍惜,便和他一起坐在阳台浇花。
陈耘把一个水壶分给他,郁从言拿过去,淋在一盆蝴蝶兰身上,陈耘一顿,说:“从言哥,还是我来吧。”
郁从言问他怎麽了,陈耘说:“这样浇容易烂根。”
郁从言便把水壶递给他,不再插手了,就这麽看着他。
看着看着,郁从言就有些心痒。
他是个正常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産生一些想法也很正常。
但自从陈耘开始药物治疗以来,他们还没做过。
林丞说药物治疗可能会导致陈耘性冷淡,所以郁从言一直很克制。
今天白天两个人都补了觉,晚上自然不困,郁从言想着想着,居然真的躁动起来,有点按捺不住心底的火。
陈耘浇完了花,转过来看他,问:“怎麽了?”
郁从言想,亲一下应该没事的。
于是他凑了上去,吻在陈耘的唇上。
蜻蜓点水的吻,陈耘没有拒绝,郁从言便试探着更深入了些,才渐入佳境,陈耘却推开了他。
他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眉头是皱着的,“从言哥,我不太想做。”
郁从言一顿,脸臊得通红,但更多是气,却没法对着陈耘发。
他红着脸说:“没事,我就亲亲你。”
但他还是越想越觉得憋着气,于是晚上睡觉前,他自己去了厕所。
陈慧的房间和他们隔了一个客厅,郁从言又在主卧的卫生间里,他不怕被听到,故意出了声,结果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郁从言以为陈耘睡了,又觉得很没劲儿,草草结束後,他冲了个澡,出来却发现陈耘在床上看书。
郁从言一顿,又觉得自己刚才有些幼稚,羞耻之心後知後觉爬上他脊背,他看了陈耘一眼,没说话,想装作无事发生爬上床去睡觉。
但在他接触床的那一刻,陈耘把书放下了。
郁从言擡头看向他,陈耘没说话,而是把被子盖到了肩膀上,躺下了,像打算睡觉了。
郁从言又有些郁闷起来,也学他把被子盖好,背着身躺下,拿後脑勺对着他。
没想到躺下的下一秒,陈耘的手就伸过来了。
郁从言一颤,陈耘的手太凉了,在他身上游走,似乎在找什麽东西。
听到他呼吸不对劲了,陈耘半坐起身来,手往前伸了伸,找到握住了,低声靠在郁从言耳边说:“我还以为你自己弄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