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没有说些好听的话哄哄她。
女子总是心软,这一刻,她可能只是想听听那些哪怕虚无缥缈的蜜语。
可他是裴时章啊。
念兮笑着将流出的泪擦掉,「裴俭,我不想再做绣在屏风上等待褪色的鸟儿。我不想回到过去那样的生活。我也想像你一样,活出自己。」
他们两个人都明白,这是她的心结。
她曾经想要与过去分割,一刀两断。然而当她重新对裴俭生出感情,这个心结也会随之长出来,卡在心底,如鲠在喉。
「所以一定要走?」
念兮应是。
倒不是说非要去金陵,她只是想离开京城一段时间,或许换个地方,换个心情,她也会叫自己高兴一点。
「我不会放手的,温念兮,死也不会。」他艰难道,「如果,如果你出去後遇到其他人,喜欢上其他人,我一定不会手软的。我是说对那个人。你是我的妻,一辈子都不会变。」
他试图强硬,可说出的话软绵绵没有什麽力道,不像是威胁,倒像是请求。
念兮听懂了他的请求。
看着那张在月色下依旧丰神俊朗的面庞,慢吞吞道:
「那也说不定。」
第228章时疫
旅途是充实而劳累的。
走出来,比想像中难,也比想像中精彩。
原本半个月的行程,念兮她们走了一个多月还没到。
途遇古刹名山,便会停船靠岸,游览一番。
念兮见识了不到名家石碑字帖。
她本身书法造诣不差。温父曾手把手教她开笔,比起大哥温清珩,念兮的书法其实更胜一筹。不过她後来惯写女子的簪花小楷,倒将旁地搁置。
这一回,拓了不少名帖。
不论念兮行到哪里,每隔两日,她总能收到裴俭的书信。
原本她还不明白,为何裴俭的信能如此准确无误的送到她手上。
过了两天她就发现,原来她们的船後面,一直跟着另一艘大船,是裴俭派来的护卫。
而递到她手里的,有些也算不上书信。
比如他吃到一道好吃的菜肴,为了分享,竟将食谱誊抄下来寄给她。
自从风陵渡口一别,裴俭像是开启了某个开关,分享欲空前旺盛——睡前读的诗,早起饮的茶,甚至是他无意中听来的某个官员的小八卦,都会记录下来,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