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宫人发出一阵猥琐下流的笑声。
「走快些,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大家闺秀赤身露体,今儿可要长眼了。」
「听说还是公主特意带来的,与公主同住在……西院?平日里一副高贵圣洁的模样,私底下不知多淫?」
「那你说公主是不是也……」
裴俭原先并未在意,直到听见西苑二字。
他未知全貌,神色便已僵硬无比,上前两步,大声喝道,「站住!」
前面两个宫人被吓得一个激灵,猛地刹住脚步。
看到裴俭威势赫赫,杀气凛然的模样,不禁胆寒,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开口,「大,大人……」
裴俭闭了闭目,压下心底里不断蔓延扩大的恐慌,复又睁开,「你们方才说的是谁?」
两个宫人又对视一眼,「扑通」一声跪下。
行宫里的太监常年不见天颜,规矩自比不上宫中,可这等非议主子的口戒,被打死也是轻的。
「大人饶命,全是奴才胡诌,奴才说的是自己。」
裴俭的手慢慢地捏紧,指节格格作响,顿了一顿,几乎是咬牙切齿,「我说,你们刚才说的女子是谁?」
「一丶一位小姐,奴才也不知是谁,听说是公主殿下带来的女眷,与公主同住一处。奴才也是听人说,她喝多了酒,勾着平阳长公主之子乱来……」
「在哪里?」
「西,西苑前头的树林,那株百年银杏树下。」
裴俭眸光暗沉如墨,明知道该将这两个长舌的宫人治罪,可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攥住,巨大的情绪起伏之下,喉头甚至难以出声。
这当然不可能念兮。
念兮并非毫无酒量,念兮不是毫无防备之人,念兮不会……
可是,可是。
前一世在他们府上,念兮尚且遭人暗算,他已经害过她一次。
裴俭一阵心痛如绞。
都是因为他。若非他使计,念兮也不会来行宫。
难道他还要害她第二回?
他熟知她的秉性,也曾肌肤相亲,和她做过这世间男女最为亲密的情爱之事,可到了这种时候,他难以想像,不敢想像,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快些,他要再快些,护着他的念兮,再不能叫她孤孤单单的面对一切。
两个宫人还跪在地上,裴俭早已没了问责的心思,他自己尚且有罪,又有何等资格去降罪於人?
径自越过他们往前奔去。
小太监面面相觑,他们常年呆在行宫,对於京里的大人们并不熟悉。可方才裴俭的威赫气势,比所有他们见过的贵人都要可怕,两个小太监心中惶恐,等裴俭走远,偷偷各自回宫,再不敢去凑热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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