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裴俭的心,从来不在她的身上。
十年的夫妻,她甚至忘了如何与裴俭相处。
记得新婚那会儿,她为给裴俭庆生,提前半年跟厨娘学做菜,满满当当做了一大桌。又特意请来父母丶兄长,只为给裴俭过一个热闹的生辰。
可直到月上中天,长寿面坨成块,也只等到管事歉疚的通传,「郎君公事繁忙,走不开。」
她独自将父母送出府门。
父兄脸色黑青,母亲欲言又止,她却还在为裴俭解释。
第二日,许宛歆亲自来替裴俭赔罪,「都是婉儿的不是。若非婉儿头疾发作,表哥也不会扔下表嫂不顾,陪了我一整晚,表嫂切莫责怪表哥。」
那一刻,念兮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丢在烈日下炙烤。
羞耻难堪。
心口冰凉。
当天夜里,她没了此生唯一的孩子——这原本是生辰宴上给夫君的惊喜。
现在,裴俭要将许宛歆的儿子给她。
偿命吗?
表姐骂她蠢,「情爱就是骗骗小姑娘的玩意儿,你都多大了,二十八了!与其在这伤春悲秋,不如趁早找个好生养的纳了,养个一儿半女在身边比什麽都强。」
念兮听得皱眉。
千错万错,总是她当初招惹了他,令有情人生生错过。
嫁过来她才知道,裴俭与许宛歆,两人有过婚约。他们成婚那日,许表妹曾跳河寻死。
念兮缓缓吁出口气,「裴俭,咱们和离吧。」
裴俭的脸上有瞬间的错愕,不过很快恢复平静。
「别胡闹了。」
他眉头微蹙,隐约带着不耐,责备她的不识趣,「这是为你好。」
某一个瞬间,念兮很想跳起来,歇斯底里地控诉,或是破口大骂。
像她在东市见过的妇人那样。
可惜,沉默地太久,生疏到她已经没了同他争执的欲望。
也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已经无法再牵绊她的情绪。
裴俭,已经不在她心上了。
她爱错了人,也嫁错了人。
听说这几日裴俭与许表妹同进同出,俨然一对恩爱夫妻,她该主动让出位置。
「我想了很久,」念兮低垂眉眼,不再看他,「裴俭,我要与你和离。」
平心而论,裴俭并未做错什麽。
他给她尊荣,地位,甚至还把许宛歆的儿子给她做「嫡子」。
他很好。
只是心中没有她罢了。
「我不爱你了。」
裴俭视线沉沉。
沉浮,他早已喜怒不形於色。直到听到这句话,神情微怔。
就在这时,近侍匆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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