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唯恐弄疼他的伤口,又怕发出声音被他们听见,只得红着脸被迫迎合。
他们早已不似当日那般生疏。
尤其是裴珩,他纵情其中,又掌控得恰到好处,发出了只有彼此能听见黏腻水声与缭乱气息,温柔讨好,费心取悦。
他是个天生的风月好手。
几回合下来,谢瑾除了彼此吻声,已听不见旁的声音了。
“哥,你看看我……”裴珩吻着他忘情地说。
“嗯……?”
谢瑾听言缓缓掀起眼皮,近距离看着裴珩。
此刻裴珩炙热痴缠的眼眸中,只有自己一个,旁的再也容不下。
爱意伴着欲望几乎要溢了出来。
无论真情假意,都足以让谢瑾暂且抛却连日来的烦忧不快。
可他又不敢多看,只得将眼睛匆匆闭了回去,然後感受着裴珩更为疯狂而温柔的攫取。
直到姚贵清嗓一咳,两人才难舍难分。
“皇上,殿下,这是许尚书呈上来秋闱及第的进士名单。”
裴珩意犹未尽,又在谢瑾颈上落下黏腻一吻。
“嗯……”
谢瑾没敢再亲了,尽力平复了下,便打开那卷轴。
结果他一眼在前三甲中看到了个熟悉的名字,不由一愣,又诧异看向了身旁的裴珩。
二甲第一,康醒时。
就听得许一鸣愤懑难忍道:“皇上,微臣还是以为,按照大雍律例,康醒时因其父弑君谋逆,理应从进士名单中除名,且当贬入奴籍,不得再参加科举。否则天理何在?国法何在?”
谢瑾听言心思又是一沉,无从辩驳。
裴珩手臂仍抱着谢瑾半个身子,目色一深,当即嗤了下,终于发话道:“朕在尔等折子中应当批得明明白白:此案不连坐。许尚书是看不懂字,还是决意要抗旨?”
他不容置喙:“朕看不必再议,名单就按照这一份拟定,即日发榜。”
“皇上……!”
裴珩冷声:“朕乏了,都退下吧。”
许一鸣还欲进谏,就被韦廉起身一把拉离了陵阳殿。
殿内安静下来,谢瑾的心中却久久不得平静。他又阅了几本折子,可翻来覆去,也没看进去几个字。
裴珩用大掌覆住了谢瑾的手,玩弄起他的手指,又抽走了他的笔:“皇兄可是有什麽想问的?”
得知康醒时名字尚在金榜上,憋闷了这麽多日,谢瑾的确是有话想问。
“所以,这案子最後究竟如何判的?老师他……”
“查完了,没判。”
裴珩正面望着他:“康怀寿被软禁在文澜阁藏书院中,太师府也只是让人盯着,里头的人一个没动。”
谢瑾心底暗松了口气,又皱起眉:“为何,没判?”
这案情其实再清晰不过,单从律法量刑的层面看,没有难判的道理。
无非是砍首示衆,株连九族。
裴珩却说:“康怀寿的罪不好量刑。”
他将额头轻抵在谢瑾的鼻尖:“哥,他是你授业恩师,他说自己是为了你而要杀朕。所以当下无论判他活罪还是死罪,都容易成为你的一块心病。”
谢瑾垂眸看着裴珩的青丝,怔了片刻,忽也意识到自己不应再消沉回避此事。
可他没发觉从方才起自己就一直握着裴珩的手,且不由越来越紧,像是在积攒决心:“那麽明日,我想去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