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憋屈那麽久,才扬眉吐气换来这场胜仗,他便想趁兴和谢瑾做点庆祝的事。
于是裴珩心思一动,顺势往下道:“话说回来,皇兄前些日子是怎麽教训朕来着?记得好像说什麽……朕拿胡图赛这枚棋,只算计了自己的一桩婚事?”
谢瑾没想到他还记着这茬仇,微微蹙眉,坦白认错:“当日是我草率轻言了,皇上莫怪。”
“这就完了?你冤枉的可是当今皇上,换做别人,高低得判个死罪。”
谢瑾清冷的眼尾微微泛红:“……那要如何?”
裴珩盯着他薄得出血的皮,眉梢轻挑,故意问:“皇兄在想什麽?”
谢瑾尴尬地咳了两声,便要起身,裴珩就一把去拉住了他的手,故作大度说:“朕没那麽贪心,要不皇兄亲一下朕,就当是赔罪了。”
裴珩知谢瑾一直不太喜欢亲吻,他们之间虽有过好几次唇舌交缠,或是强迫,或是药物催动,可都不是他心甘情愿的,也算不上正儿八经的接吻。
“亲……?”
谢瑾微怔拧眉,果然有些犹豫。
裴珩手掌失落地滑落下来,勾住了他的指尖,又变了一番话术:“朕忍辱负重做了这麽漂亮的局,为前线省了多少兵力,难道就不值得皇兄赏一次麽?”
从威逼利诱到委屈示弱,软硬兼施。
“……好吧。”
谢瑾到底还是松了口,便动作僵硬地俯下身来,寻了个看起来不太逾矩的角度,要去碰裴珩的唇角。
可还未贴近,他的动作就被裴珩打断了。
裴珩实在不愿浪费这次机会,又事先确认:“皇兄知道,朕说的是哪种亲麽?”
谢瑾眼皮泛红望着他,知道这次不好轻易敷衍,轻叹说:“嗯,现在知道了。”
他缓缓探出颈,微仰下颚,就用唇珠去轻贴住了裴珩的薄唇,然後含着他的唇瓣,动作轻柔地来回蹭了两下。
仅是这麽两下,谢瑾的心就已狂跳不止,羞耻难耐。
可矢在弦上,他不得不进行下一步。
裴珩起初故意没怎麽动,备足了耐心,任由着谢瑾主动撬开自己的牙关,然後缓慢地在自己的唇舌之间游走。
性子使然,谢瑾似乎连亲吻都要讲究礼数和规矩。
他那柔软湿润的舌尖体贴照顾到了裴珩的每一处,细密而均匀,温柔得又如春日间的甘霖——但始终解不了渴。
反而引得人口干舌燥,无意将彼此的爱欲无穷无尽地勾了出来,要将裴珩光天化日就拖入欲望的深渊之中。
“皇兄……”
裴珩原以为自己可以把持得住,难得趁谢瑾理亏,尽情享受他的“讨好”。
可最後还没等谢瑾主动退出,他就用大掌霸道搂过他的腰,非让他坐了上来,然後涌将五指嵌进他的发,激烈凶猛地反咬——
让这个吻无法再深。
两人暧昧浓烈的喘息如热浪汹涌,顿时斥满了整座宫殿。
……
谭瑛穿着紫色官服,正取了一沓刚理完的前朝公文来陵阳殿。
她却无意见到康怀寿站在殿外,便好奇唤了一声:“康太师?”
康怀寿黯然回神时,眉宇间的愁雾还未散开,也朝她一揖:“谭相。”
谭瑛笑着道:“康太师是来面见皇上麽,怎麽独自站在此处出神?”
“方才让人进去通报过了。”
康怀寿的气度依旧从容,可他眼翳发灰,面上的褶皱藏着晦暗不清的冷意:“不赶巧,皇上今日不便会见外臣。谭相也改日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