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死心地问出了自己更为在意的问题,一字一句斟酌着:“如果是之前的我,和刚刚你见到的小姑娘相处了六年,你觉得我会喜欢她吗?”
“那孩子虽然对我有莫名其妙的敌意,不过应该挺讨人喜欢的。”池昕眼里是难掩的惊讶神色,“不过,你指的是哪种喜欢?”
“爱情上的。”
池昕认真想了一下,最後还是无奈地笑道:“这问题问的真奇怪,你也说了是爱情上的,可这种事谁又说得准呢?”
“你们同为女人,而且年龄差了那麽多,当她妈都够了,地位也不对等。”池昕越说越觉得奇怪,看我的眼神就跟看变态一样,“等等,你问这个问题是什麽意思,不会吧?”
“放着我这个跟你几乎同龄的大美女不看,你歪心思挺多啊,这是不对的啊我跟你讲。”池昕一副我说是就要报警的严肃模样。
好好好,这我还能说什麽,越解释越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先知说原主喜欢钟向春我才问的,既然已经确定我其实就是原主,那这骂名我背了,不过我觉得背早了,骗子先知肯定在这事上又扯谎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到底是真是假还不能完全确定,如果原主真的是自杀,那麽很有可能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爱上钟向春的事实,这样又圆回来了,冷静,我要去先知面前问个彻底明白。
顾不上跟池昕客气,我直接跑了起来,她也没问为什麽,一语不发地跟在我後头,跑这麽远半点都不带喘的,做明星的就是体力好啊。
我火速冲到自己房间,本想气势汹汹质问一番,结果一开门人都看傻了。
一只优雅高贵的猫蹲坐在飘窗上,看我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轻蔑,只是多了几分残忍,更重要的是,这是只黑猫!
“先知在哪里?”
黑猫竖起尾巴,从飘窗上跳下来,像皇者一样极具压迫感地向我走来,声音是如从幽深谷底传来的冰冷质感:“世界上最伟大的先知就站在你面前,你居然还要问她在哪?”
“无耻的混蛋。”
从前的白猫先知虽然也是不屑地看我,但更多的是善意好奇,不像现在这只,跟看蠢货一样,完全是彻头彻尾的鄙夷,实在让人恼火。
“你知道我在说谁?”
“蠢人就是蠢人,永远都看不清事实。”黑猫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蔑视所有。
“骗子!”我气愤地想要上手揍它,没想到它避也不避,直接任由我抓住脖颈,爪子也不乱晃,束手就擒,我只好恶狠狠地说道,“你觉得我不敢动手是不是?”
“没人教过你威胁别人的时候,手上动作要干脆利落,眼神也要足够凶狠吗?”说这话的时候,黑猫在我眼里仿佛已化人身,一个裹着墨汁般浓稠的黑色长袍,拥有霜雪般冰冷双眸的绝情女人。
“你取代了它?”我紧紧攥着手中看上去无比纤细脆弱的喉管,就像随时都可以夺走黑猫的生命一般。
“人会死于胆小心善,既然没有勇气掐死本先知,那就放开你那肮脏无知的手。”
剑拔弩张的紧张氛围里,我们仅仅对峙了一分钟,最终以我松开它威胁失败而告终,我确实下不了手。
“原先的白猫先知去了哪里?”暂且认为眼前这只黑猫也是先知好了。
“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黑猫理了理被我弄乱的毛发,双眼如鹰隼般牢牢锁住我。
“难道我的时间很值钱吗?”我无所谓地说道,“你看不出我每天都闲得发慌吗?”
“不想真心寻求答案的人总是无事可做的。”
这死猫讲的话没一句我爱听的,太刺耳了,我都这麽努力,就差死给它看了,居然还这样说我。
“你这只故作高深的蠢猫又懂什麽,难道你很了解我吗?”我居然被一只猫气得破防了,真是不可思议。
“本先知确实很了解你。”黑猫没有再贬低我,“你觉得那只蠢猫在欺骗你,所以来势汹汹要讨个说法是不是?”
“是又怎麽样?”
“不怎麽样,只是你搞错了一件事,从始至终,那蠢猫有告诉过你钟向春十六岁了吗?”
黑猫的声音像是从寂静深夜里传来的钟声,一下敲醒了我,的确,先知只是告诉我原主想找的客人是十五六岁的,包括钟向春自己也没说过自己十六岁,是我先入为主了,但我仍然不甘心。
“那白猫先知说我穿书,这总是在骗我吧?”
黑猫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叹息,犹如灵魂深处溢出的厚重感渐渐在四周扩散开来:“你自己都不能完全确定的事,怎麽敢先断言她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