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没有狗。”
“警察都去调查过了,根本就不是她说的那样。”
“她家里人对她可好了,偏偏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故意散播那种恶心的传言。”
“医生说她有被害妄想,也是个可怜人。”
“可怜个屁啊,她家里人才可怜,她爸每年捐那麽多钱做慈善,因为她故意散布的谣言,连股价都跌了好多,而且听说她弟弟在家里都不和她讲话的,很讨厌她。”
“太正常了,谁会喜欢散布自己亲人谣言的姐姐啊。”
“这都不强制送精神病医院啊?”
“好像是说行为能自控,不过我们也别靠近她,免得被她胡思乱想说要害她。”
“对对对,都远离她。”
方成易是以什麽复杂心理看待我的,尤其是在知道这些事以後还若无其事地与我相处,我身边只有这一个朋友,如果方成易要假装一切正常的话,那我最好也是这样,不要为了一时意气去戳破它,否则受伤害的只会是我。
我将喉咙里未说出的话咽了又咽,总算冷静下来,却在秦椿侧身靠过来问怎麽了的时候瞬间破功。
书上说坏人很少,好人很多,但我从来没遇到过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方成易算半个,但她其实也不信我,那秦椿会是吗?
我抱着孤注一掷的念头,放低声音问道:“你知道那些传言对不对?”
“是,我知道,在靠近你之前就听说过了。”秦椿回答得坦坦荡荡,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在说什麽稀松平常的事情。
“那你信吗?”
我眼里闪烁着名为疯狂丶赤裸裸且毫不掩饰的恶意,如果她害怕地说不信,要远离我,那我就大发慈悲放过她;但是如果她真诚地说信,那我就是死了也要拉她垫背,没有为什麽,我单纯厌恶善良的人罢了,这麽糟糕的世界,要是我活不下去那就一起死吧。
“和大家一样,我的确看不见那里有小狗。”秦椿慢条斯理地整理词汇,继续往下说道,“但是我相信你看见了,那里就是有一只小狗,黑乎乎的小奶狗,特别小但油光水滑的,像抹了油一样。”
“看不见,却说相信我?”这是诡辩,我没法接受这样的说辞,所以仍然直勾勾地注视着她。
“没错,我看不见,但我相信那里有狗,你所见即为真实,我相信你说的一切。”
大家都说那里没狗,秦椿也说没有,区别在于她相信我,甚至到了我说有便确信那里有狗的地步,昔有指鹿为马,今有凭信认狗,一时之间我不知道是谁疯了。
乱七八糟的事先放一边,现在先来看看研学的事。
研学听起来不错,但是通常来说,与我无关,只要是出了本市的研学,白贵富通通不会让我去,白辞也是一样,很公平。
今年的研学地点是诺瓦西姆群岛,不仅出了本市范围,还出了国,听说那里风景秀丽,非常梦幻,岛上有巨型树木丶神秘洞穴和古老遗迹,并且是由同学们自行组队探索,听上去就非常吸引人。
研学地点一出,班上很多人都来了兴趣,老师还没正式下发通知就已经热烈地讨论起来,只有我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你愿意和我一起组队吗?”秦椿说这话的时候,眼里的深情大概和求婚差不多,不过不等我说什麽,很快就有人先替我回答。
“她去不了。”方成易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气势十足,“就算去,那也是跟我一起组队。”
“没人说只能两个人组队啊,大家可以一起。”秦椿自动忽略了前半句,大度地表示大家可以一起相亲相爱,完全不需要争。
就在这时,不知道什麽时候杜兰也站在了我身边,举手示意说道:“大家一起,那算我一个呗。”
“转校生都怎麽回事,一个两个的,眼光很刁钻哪,刚来就看上我们希佑这个大宝贝了。”
“我就不能是看上你了吗?”
“来来来,那你说说看上我什麽了?”
“你们两个慢慢争,反正我是一定要和她组队的。”
三个人你一嘴我一嘴的说着,完全忽略了我这个正主,吵得头痛,我只好坐起来,颇具威严地从左到右扫视一圈,等她们安静下来才说道:“我去不了。”
“是去不了,不是不想去。”秦椿笑意吟吟地看着我,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不愧是年级第一,抓重点就是快啊。
“有区别吗?”反正结果都一样,秦椿这不当回事的模样搞得我很烦躁。
“当然有区别。”
三个人因为这件事临时达成了统一战线的约定,其中以秦椿作为代表进行总结性发言:“如果你不想去,那我只能苦口婆心地企图说服你,但如果是外力导致的不能去,那都不是问题。”
口气真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她有什麽好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