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在腰间的大手紧了一点,沈谕瑾脑袋动了下,蹭得她脖子有点痒,他额头抵住她的肩膀,沉默了一会:“我不想要小孩。我很怕。”
夏知惜想了一会,沈谕瑾害怕的原因,没太想得出来,总不能是因为他妈的缘故,或是害怕教育小孩,嫌弃麻烦?
夏知惜问他:“怕什麽?”
沈谕瑾的声音很低,好像还带着点沙哑:“生育的风险还是存在,会很痛,也可能有後遗症,我真的很怕。”
理解他的意思後,夏知惜拨动他头发的动作不自觉停下,心头有点发软,又有些好笑:“这些概率还是小的吧,而且可以无痛分娩来着?”
夏知惜说着真的有点想笑,毕竟他们现在想这些也太远了,她弯着眼睛,低头对上擡头看来的沈谕瑾的眼睛时,那点笑意又消失。
沈谕瑾眼底连着眼皮都泛着点薄红,像是连说出有概率这种话都不行。
夏知惜有些心疼地亲了亲他的眼皮:“怎麽了?”
沈谕瑾看着她,声音很轻缓:“我们等医学能完全规避生育风险的时候,再要孩子吧?”
夏知惜听着这很天真的话,从和天真这词完全不搭噶的沈谕瑾口中说出来,很想笑:“那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沈谕瑾很干脆:“那就不要孩子?好吗?”
夏知惜其实没怎麽想过这种问题,她觉得要是能有个和沈谕瑾长得像的孩子还挺不错,根据他俩偶尔谈过的规划,算下来她们就算想要孩子短期内都不太可能。
要是他们真的决定要个小孩,就要给他等同的陪伴,那麽最好的时间是他们都工作五六年後才行。
就算那时候,和现在也隔着十几年了,而且她深刻体会到,纪暄研养育她的不容易,她说实在话,对自己能做得更好,是没有信心的。
她觉得光是养小羊和小甜豆就很累了,更别说一大半时间,教育训练他们的事情,还是沈谕瑾去做的。
夏知惜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她的爱人,对这话题又带有明显地抗拒,定定看着她的目光,带着脆弱又不安的情绪,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她向前抵住,那把她看得太过重要的人的额头,又在心底计较衡量了一会,才说:“好吧,那就不要。”
对夏知惜来说,只要沈谕瑾在,她就有安稳的,温暖的,不会孤独的去处,更别说,还有小羊和小甜豆呢。
听到夏知惜很自然,却一定带有承诺的话。顷刻,沈谕瑾眼中的不安淡去,他勾着嘴角,笑起来,侧头吻了下夏知惜。
这时,远处的小锅传来滴滴滴的提醒声,牛奶热到预定的温度了。
沈谕瑾起身把牛奶倒进夏知惜的粉色马克杯,回来後,继续把她抱怀里,让她喝完就去刷牙睡觉。
夏知惜对沈谕瑾这种黏人的行为习以为常。
她坐他腿上喝了口,加了蜂蜜的牛奶,甜丝丝的味道散开後,她又有点好奇:“说起来,你是查过资料了吗?後遗症和风险有那麽可怕嘛。”
沈谕瑾瞅她一眼,抱着她,拿出手机,翻开自己查阅的资料页,伸手摆在夏知惜面前,他下巴搭她肩膀上讲故事一样给她念了一遍,图文数据案列一应俱全,几万字的调查资料。
夏知惜看着里面的配图,牛奶险些喝不下去,她听对方讲了小半,就忍不住喊停。
沈谕瑾在她身後笑起来说“好奇心没了?”,夏知惜气愤地咬了他一口。
回卧室後,夏知惜掠过般飞速翻阅一遍那篇Word,而後深更半夜爬起来,在沈谕瑾笑得不行地注视里,给远在宴海的纪暄研发送了一条消息。
[纪女士,辛苦了,你是我最好的妈妈!]
第二天起床的纪暄研,也及时回以她消息:做什麽坏事了?给你发了一千,下周我要出差,不要回来。
夏知惜爬起床就看到这麽无情的消息,拎着手机和站在洗漱台前刷牙的沈谕瑾告状。
他只是笑着说:“你不隔着一两周就心血来潮说想她,还飞一趟去找她,摊家里两天又飞回来,纪姨绝对不会这麽无情。”
夏知惜听着这有道理,又没道理的话,看着他说:“我一般隔三周一回的!”
她心里又心虚地想,最多是偶尔过不久,又正巧赶上法定假日了而已。
她说着又觉得不对劲:“是你不想我频繁回去吧?”
沈谕瑾笑起来:“啊,被发现了。”
夏知惜无语地骂他一句,又忍不住笑:“你是想把我所有空闲时间都占去嘛,强盗啊。”
“你时间都归我,做强盗也不错。”
卧室门外传来唰唰的挠门声,缝隙里还模糊地传来汪汪喵喵的声音。
夏知惜把脚从拖鞋里移开,踹了沈谕瑾小腿一脚笑着说:“你还是先去喂早饭吧,沈强盗。”
沈谕瑾笑起来,洗过脸後,亲了亲夏知惜的唇,算是接了个早安吻,这才走出卧室,去给两个小家夥喂早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