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谕瑾一顿,眼睛微睁。
夏知惜显然气着了:“我现在是在对,你不坦率说我想了解的事情,感到不爽。哪怕那只是以前很小的一个喜好。”
这话脱口而出,说话的和听到的都是一怔。
夏知惜莫名磕巴了一下:“想丶想了解丶朋友更多点,是很正常的事吧。”
她像是渐渐被自己说服:“而且,我们关系这麽好,这麽点小事,你也没必要隐瞒呀,直接和我说,小时候确实吃不来芹菜。”
说着说着,少女气性又上来,不满地嘀咕:“明明知道我把小时候相处的事都忘光了。”
沈谕瑾失笑,这还成他的错了。
身边的人,一直没说话,许是觉得她是在无理取闹,因为这麽小件事,还干起生闷气,不搭理人这种事,难以理解。
夏知惜想着想着,心头一哽,正要端着碗回屋子里,就听身侧的人开口说。
“在沈家喜欢和讨厌是相同的。”
夏知惜挪动的步划顿住,侧头看过去。
少年的面掩在更深的黑暗里,侧过来,正看着她的双眼,被室内传递过来,很细微的灯光点亮一点。
“或者说,喜欢的会变得不喜欢,讨厌的会变得不讨厌。”说这话时,沈谕瑾的脸很慢地往前靠了点,眼底的微光变多:“所以,越是喜欢的,越要藏得好。”
两人间的距离,渐渐缩近,有一刻,夏知惜甚至觉着,对方的呼吸,很轻地挠到了她的睫毛。
她不适应地眨眨眼,正想往後靠靠,少年率先退回先前的距离。
沈谕瑾的嘴角微勾:“所以,坦率变得很难。”
夏知惜听到这话,莫名想起沈谕瑾样板房般的屋子,想起喜欢却在书柜顶层的《小王子》。
她还没回神,又听沈谕瑾那冷质微低的嗓音说:“虽然那很难。但是,我可以对你坦率些。”
夏知惜听着这分明毫无其他意味,不含暧昧,不含引诱的话语,却又觉着对方在刻意做着什麽。
她的直觉这麽说着,但她看着沈谕瑾看着她,那很专注的眼睛,只是耳尖泛红,微撇开头。
她蓦地想到什麽,眼睛微闪,看着沈谕瑾:“那麽,我问你什麽,你都会说?”
“嗯。”
“那你喜欢什麽东西?钢笔啊,帽子啊,围巾啊,之类的。”夏知惜突突说着,又注意到沈谕瑾略带疑惑的眼神,顿了顿有点紧张说:“……我只是好奇。”
沈谕瑾看着她,大概没看出些什麽,只是看着她说:“我喜欢独一无二的。”
夏知惜对上他的眼,总觉得他说得不单单是事物。
她在那微妙的感觉下,费劲地思考片刻说:“你喜欢手作品?”
沈谕瑾蹲着身子,懒洋洋搭着脸看她,听这话闲闲垂了下眼皮说:“嗯,是吧。”
夏知惜默默思考,自己擅长的手作品。
身边那人站起身,揉了下她头,丢下句他先进去了,就要走。
夏知惜扯住人,让他顺便把她的碗拿进去,而後又蹲着看着墙角的花影,继续思考。
少年瞧着那理直气壮差遣他做事的人,没说什麽,拿着碗进去了。
夏知惜蹲着思考良久,对自己会的,做出来还能拿得出手的手作品,做了大概的列定。
她站起身,捏着发麻的腿往屋里走,走到门口听到里头老少在聊天,还提到了她名字。
几人声音贼小声,一副背着主人公蛐蛐她的样子。
偷感还挺重。
夏知惜无语几秒,凑过去:“你们背地里说我什麽呢?”
几人见她听着了,也没再低声说话。
徐外婆笑着说:“聊你和小瑾这孩子的趣事呢。”
小瑾…这才多久,外婆这称呼已经从谕瑾升级成小瑾了。
她瞧了眼靠着沙发靠,擡头看她的沈谕瑾。那张俊美的脸,在暖光下柔和了边角,瞧着乖顺极了,配合着他那颇会看菜下碟,讨好长辈的本事,倒也不奇怪。
夏知惜还挺好奇:“什麽趣事?”
徐外婆乐呵呵的:“就是你们以前吵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