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细节涌现在展兰枝的脑海里。
金修衣曾不止一次说过她是鬼。
到现在,展兰枝对金修衣的每一个表情了如指掌。
虽然金修衣的话常常真假参半,但是她并不觉得这句话是假的。
展兰枝也记得她第一次想要杀死金修衣时,金修衣的紧张并不像作假。
再说,金修裳和金修袍的确看不到金修衣。
倘若说金修裳可能会为了拉拢金修衣而演戏的话,金修袍没有理由配合。
就算金修裳和金修袍都在说谎,还有那个神婆也来过她家里。
如此看来,她的怀疑是多麽站不住脚啊。
展兰枝还是盯着金修衣:“对不起。”
金修衣愣了一下:“为什麽?要说道歉的话,也是我应该向你道歉。展兰枝,对不起。”
这次到展兰枝愣住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金修衣第一次对她说出这三个字。
“你又为什麽要道歉?”
“迟早要和你道歉的,就当提前了。”金修衣沉着声音。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两个人都若有所思。
金修衣翻了个身,在床上滚了两圈,到了一个正好仰头能看到展兰枝的位置,她伸手扯了扯展兰枝衣服下摆。
“你今天很奇怪,你说过的,你会一如既往地爱着我。看来我真的不能让你出门。”
展兰枝笑了一下,握住金修衣的手腕,制止金修衣乱动的手。
她说:“你答应过让我回家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展兰枝已经松开了金修衣的手,金修衣的手却没有落下,两人的指尖时不时碰撞。
展兰枝依旧看着金修衣,她想起了从金修衣葬礼回来的那个晚上。
那天下着小雨,忽闪着的路灯让一切晦暗不明。
在这种情况下认错人是很正常的。
而且陈明花说,她是先看见了展兰枝,再看见了金修衣。
也许她是看错了人。
毕竟她知道展兰枝与金修衣曾经交往,很容易先入为主觉得身後的人就是金修衣。
“你想什麽呢,这麽投入。”金修衣摇了摇展兰枝的手。
“没事。”展兰枝摇了摇头。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金修衣小声嘟囔。
“这是什麽?”金修衣从展兰枝口袋里拿出了那张请帖。
“遇到大学同学了,她要结婚了。”
展兰枝一边说话一边在金修衣身边躺下,她一躺下,金修衣就靠了过来。
铺好的被子因为两个人的动作变得凌乱。
“修衣,我们要结个婚吗?”展兰枝牵起了金修衣的手,两人的手高高举在半空。
“为什麽?有什麽区别吗?”金修衣认真地盯着展兰枝。
“也是,别人看不到你,你也出不去,我们自己过好最後的这段时间就好了。”
展兰枝一边说话,一边转头看着金修衣,金修衣神色如常。
“修衣,我又找到了一个新的方法,我们要试试吗?”
展兰枝突然说,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金修衣,不想错过金修衣的每一个表情。
“骗人。”金修衣的笑容不见了。
“你怎麽知道?”展兰枝有点诧异。
“这个周末你约好了要回家,你的工作也没有交接,你说过你要一身轻松地走,你不会想要今天离开的。”
金修衣支起上半身,手撑在展兰枝身侧,金修衣直勾勾的眼神让展兰枝有些不自在。
“为什麽要骗我,今天到底发生什麽了?”
展兰枝伸手捏了捏金修衣垂下的头发:“你说过我可以骗你的,这样才公平。”
金修衣还是盯着展兰枝,过了一会,她轻声说:“也是。”
金修衣又在展兰枝身侧躺下。
展兰枝的脑子依旧很乱,但是她知道,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金修衣现在就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