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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中,孟祥下朝後便径直回到府上。
他看起来面色不佳,似乎心中郁结了一股怨气。
下人端上来的茶水,不是烫了,就是太凉了,最终都一股脑被他摔在了地上。
几名下人哆嗦着将残破的茶盏收拾好,听到孟为从外头走来,忙投去求助的眼神。
“都下去吧。”孟为一声令下,下人们这才慌慌张张退下。
“主子。”孟为说道。
孟祥擡头看了孟为一眼,“你还有脸进来?那日你怎麽说的?说槐安的尸体已经交给孟安,让他剁碎了喂狗了。结果呢?”
孟为跪下,“奴才有罪。随主子如何处置。我也没想到,孟安竟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将槐安的尸体分割後抛入了南星河中。还僞造认罪书。”
“孟安呢?”孟祥问道。
“在地窖里,派人看着。”
“他怎麽说的?”
“他说好歹与槐安在兴安帮兄弟一场,分割了尸体後下不去手,便包起来丢了。但也觉得不能白丢,干脆僞造了认罪书,本想坐实冯安和槐安的罪行,却没想到弄巧成拙。”
“哼!一个臭杀猪的在这儿给我耍小聪明,可把我给害惨了。”
“对了,主子,今日朝堂上皇上怎麽说?”
“皇上给黄寻江五日时间侦破这几个案子。”
“五日?怎麽可能?主子更无需担心了,他们不会查到我们的。”
“我自然明白。二十年了都没有人查到我头上,就凭他,怎麽可能?但是如今,皇上对我并不信任,我的地位岌岌可危。赵明修也处处针对我,想要扳回一局,必须走一遭险棋。”
“险棋?主子想怎麽做?”
“我要让孟安,死在衆人面前。我要将此事动静闹大,让圣上对他们失去信心,让他们永远也不能踏入临州府!我要让他们知道,想斗过我?门都没有。”
“可主子,这样会不会太冒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孟祥瞥了一眼孟为,“你什麽时候变得这麽胆小?只要做得够干净,没有人能查到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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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安的搜寻工作还在继续,但一直没什麽进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柳凤有不祥的预感,孟安很可能已经死了,只是尸体被藏匿了起来。
皇上之所以给五日的时限,是因为第五日便是冬至节。
往年,临州府内,冬至节是仅次于春节的大型节日。
今年如往常一样,临州府内要举办花灯游行。
“花灯游行?”柳凤没听过,也没见过,有些想象不到。
“我听赵夫人说,花灯游行可热闹了!马车上驮着各种形状的花灯,有桃花,有兔子,好像还有观世音菩萨。”
听起来像现代的灯会。
“菩萨的指尖还会有潺潺流水,小娃娃都要去接来喝,说是接了圣水,来年便会有一年好运。”
柳凤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薛誉,只见他微微点了点头。
……
“那水真的能喝吗?”
柳凤脑子里有些奇怪的画面,比如硕大的菩萨花灯里藏着个小屁孩儿,站在里头乐呵呵撒尿,外面的观衆什麽也不知道,争先恐後来接圣水。
她慌忙摇了摇头,禁止胡思乱想。
黄寻江颓然地坐在一旁。
五天,他邋遢了许多,胡子也不剃了,衣服好像也好几天没换了。
“哎,我是没心情去看什麽花灯游行了。明日就等着解甲归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