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晚上,听桑景云说了他们半路的遭遇,自然知道这四人就是劫匪。
而他娘拉他过来,是觉得绑匪里有面熟的人。
桑学文有些不解,他娘以前在县城时,是个爱跟人聊天的,县城的中年妇人,她很多都认识。
但劫匪,她不该认识。
正这麽想着,桑学文就发现,这四个劫匪里,有三个是他见过的,其中一个,他更是印象深刻,就算化成灰都认识!
人死後,模样会有些许变化,但桑学文对他们的印象太深了!
他立刻看向谭峥泓的保镖:“这四个人里,有三个我认识!他们是姜爷的人!”
谭峥泓的保镖闻言一愣,看向桑学文。
他们知道桑学文以前抽大烟输光家産的事情。
但这事儿,在他们这些见过血的人,见过很多恶人的眼里,真算不得什麽。
见桑学文每日在家做饭做家务,他们觉得这就是一个太过愚蠢,以至于把家业输光的纨绔。
至于桑学文气死桑元善这事儿,因桑元善已经八十多岁,人们普遍觉得,他就是到日子了。
这些保镖对桑学文的印象还可以,毕竟这种人,对他们一点威胁都没有。
“桑先生,你认识他们?可否详细说说?”其中一人问。
桑学文道:“可以……这三人是姜爷手底下的打手。”
他之前长时间在赌坊待着,自然也就认识很多赌坊的打手。
尤其是,这躺着的人里的其中一个,当初跟他关系不错。
那人跟他说他爹的生意出了问题,说他们家缺钱,又在他一开始小玩的时候,夸他赌技了得,还说他运气好,是大富大贵的命。
他现在回头去看,知道那人都是哄自己的。
但当时,他是真的昏了头,觉得自己是赌神,觉得自己运气好。
于是他越赌越大,到後来,渐渐地就疯魔了。
桑学文把自己知道的,这几人的情况都说了,还把姜老二的情况说了说。
那四个保镖听得很认真,将桑学文说的内容,全部记下。
谭少被人打劫,这件事谭大盛肯定会追究,他们自然也要好好汇报。
桑学文说完後,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人,又道:“姜老二赌场里的人,会物色一些有钱人,设计他们抽大烟赌钱,他们把这些人叫肥羊……”
他在输光家産後,意识到自己错了,就整日盯着姜老二的赌坊。
再加上姜老二手下并不都是嘴巴牢靠的,他也就知道了一些姜老二的手段。
他们会想办法,先获得一个有钱人的好感,然後再把这个人拉下泥潭。
鸦片不是好东西,他爹一直都是不让他沾的,当初,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染上的烟瘾。
桑学文停顿了一会儿之後,再次开口:“姜老二的人,应该不会去抢劫,他们可能盯上谭峥泓了。”
那四个保镖面面相觑,对桑学文道:“多谢!”
桑学文和桑钱氏回到桑家後,把之前的事情,跟谭峥泓也说了说。
桑景云听完,就知道桑学文说的,多半是真的。
她上辈子就听说,一些人会专门物色拆迁户,引着人家去赌钱。
很显然,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事情更加常见。
“这些人太可恶了!”谭峥泓很生气。
桑学文道:“他们有很多人,有很深的背景,你……小心。”
“我一定会小心。”谭峥泓道。
桑景云这时开口询问:“谭峥泓,你父亲最近可在租界?”
谭峥泓道:“在,我等下就回去,将此事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