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皮肤白,因此薄临言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人脸颊两侧爬上的红晕。
姜冉睫毛纤长浓密,同呼吸频率一起颤抖。眉毛轻拧,泌出的细汗贴附着鼻头,看起来不太舒服。
眼前的场景与心动小屋感冒那天重合。
薄临言心被揪了一下,唤道:“姜冉?”
男人低沉的声音落入耳里,姜冉语调上扬,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薄临言抿唇,伸手用指腹轻轻探了下少年额头。
肌肤所触之处,皆是一片滚烫。
他不由得眉心一跳,提高了音量,再次唤道:
“姜冉。”
“别睡。”
“再坚持一会。”
姜冉又闷闷地“嗯”了声。
薄临言眉头紧蹙,望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
这时,洞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他们在这里!”
薄临言擡头。
几名穿着防雨夹克的救援人员,出现在洞口。
领头人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舒了口气:“太好了,你们没事。”
“他发烧了。”薄临言把姜冉搂进怀里,从地上站起来。
“明白。小张,把人送上担架,”领头人快速扫视完两人,一边下达命令,一边把多馀的雨衣递给薄临言,“你能走吗?”
“可以。”
“好的,请跟我们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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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浑噩噩中,姜冉隐约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让他“别睡”。
周围还有其他人的谈话声,但具体内容听不清切。
过了一会,他被放平在什麽东西上,那些杂音通通都消失了。
姜冉又一次陷入沉睡。
再睁开眼时,眼前不再是漆黑的石壁,而是一面白花花的天花板。
姜冉迟缓地眨了眨眼睛,鼻腔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味。
“嘀嗒”的护士铃丶过道里推车滚轮滑动,人来人往的脚步声,贴着耳朵灌进来。
姜冉足足反应了半分钟,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
他眼波微动,馀光扫到床边的一道人影。
几步距离之外,薄临言半个身子靠着椅子背,头一点一点的,眼下挂着疲惫的馀青。
尽管睡着了,眉头依旧下意识地紧锁。
他掌心的伤口清创完毕,换成了洁净透气的纱布,手背上还贴着个输液贴。
一旁的输液架上吊着几个空瓶,是用来消炎的针水。
姜冉怔忪,一种说不出口的酸涩在心间翻滚。
薄临言不会就这样,又守了他一个晚上吧。
他顿觉喉间干哑,撑起身子,想要找水。
听到床板发出的“咯吱”声,薄临言缓缓睁眼。
见少年坐直了身体,他一扫眸中的困倦,一贯冷倨的嗓音此刻显得有些沙哑:“醒了?”
“嗯。”
“身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