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车上,空调暖风将衆人身上裹挟的凉意驱散。
小角缓缓吐了一口气,啓动车辆驶出医院。
薄临言坐在後排,给姜冉系上安全带。
正要退身离开,就被抓住了衣袖。
姜冉吸着鼻子,闷闷道:“有水吗……”
他眼前模糊,仅能看出面前之人的身形轮廓。
那人影顿了顿,身体向前倾。
过了两三秒,姜冉手里就被人塞进了一瓶已经拧松瓶盖的矿泉水。
他没有丝毫停顿,擡起右手打算拧开瓶盖。
却意外的很松。
姜冉顿了一下,稍稍仰起头,小口地喝着水。
帽子因为重力影响,往下坠了些。
少年眼尾发红,小巧的鼻尖也染上绯红,肌肤白里透粉,喉结处随着他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滚动。
薄临言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望向窗外。
车窗倒映下,坐在身侧的少年喝完水,呆愣了一会,身子倒靠回後座。
过于宽松的帽子再一次将他的面部神情挡住。
只能觑见这人的下颌尖尖。
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循着地图导航,小角驶入医院停车场,将车停稳。
姜冉喝完水,清醒了一点。
小角先跑去楼上挂号,薄临言则慢慢搀扶着他。
浑身酸痛得厉害,再加上脑子阵阵发晕,像浆糊一样。
他什麽事情都思考不了,只能依附着薄临言。
今天来医院看病的兽族并不多,小角很快挂好了号。
见一高一矮的两个男人慢慢走进大厅,她挥了挥手:“薄哥,跟我来!”
跟随小角步伐,两人来到问诊室。
坐诊的医生上了年纪,头发掉得只剩盖在头皮上的那薄薄一层。
看起来经验十分老道。
他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眯着眼填写电脑屏幕上的病例本。
听到脚步声,医生推了推眼镜擡眼循声望去。
薄临言伸手把姜冉头上的帽子摘下,露出他发红的脸庞和无力耷拉着的兔耳。
小角则在一旁对医生解释情况:“医生,他好像发烧了,烧得很严重,浑身烫得要命。”
医生皱眉站起来,从桌上拿了个兽族专用体温枪,走上前。
然後捏住姜冉的兔耳,向上翻折露出耳壳内面,对准耳道往里深入。
“滴”的一声响起,看清显示屏上的温度,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兔族正常体温在38℃到40℃之间,这都烧到42℃了!知不知道再来迟一点,会导致器官受损?”医生一边厉声指责,一边回到电脑旁,快速填写着诊断单,“先前有没有用过什麽药?”
小角被医生的前半句话说得脸微微发烫。
听到医生的问话,她回忆起客厅垃圾桶里的感冒药包装袋,报了名字。
医生一听,半眯着的眼睛蓦然瞪大,音量拔高了不知多少倍:
“你们没有给他吃兽族专用的感冒药?!”
“……没有。”小角愣住了,声若蚊蝇。
节目组并没有准备兽族生病相关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