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推开,姜冉动了动耳朵。
他往边上跳走,想去看男人的表情。
但薄临言此时垂着眼,单薄的眼皮拦住他探究的视线,看不清切。
沉寂片刻,姜冉後知後觉地发现自己举动有些唐突。
他跳下男人的腿,蹲坐在地上。
然後把脑袋埋进胸里。
完了……他好像干了一件不得了的蠢事。
看着姜冉兀自把自己团成个球,薄临言抿唇。
是拒绝的太果断?
姜冉不看他了。
掌心还残留着被舔舐过的触感,他喉结轻滚,掩下翻涌的情绪,默了会,主动问:
“冷吗?”
闻言,姜冉擡头,摇了摇脑袋。
他是北极兔,不怕冷。
他瞥了薄临言一眼。
男人拉链没拉,还敞着外套。
那薄临言冷吗?
人类没有厚厚的皮毛,应该是冷的。
更何况刚才还冒雨走了一段路。
念及如此,姜冉再次蹦到薄临言的怀里。
他先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的手臂,又蹭了蹭胸口,努力充当着一个行走的暖宝宝。
薄临言却因此一僵。
姜冉蹭了会,便在薄临言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团成球趴下了。
薄临言把外套拢了拢,将怀里的兔球包住。
见姜冉没擡头看他,他撇开目光,用指甲把卡在掌纹里的那些沙砾丶树皮通通扣掉。
清理完,薄临言大致扫了眼四周。
洞穴不是天然形成的,有开凿的痕迹。
估计是动荡年代,为了躲避土匪,村民们特意修建而来。
雨哗啦啦地下个不停。
薄临言感受着趴在自己怀里的毛团,正透过衣物布料,源源不断地给自己传输着热意。
他盯了半响,又挪眼,望着洞穴外面的那方天地。
夜间起了雾,灰蒙蒙的,像一块常年未擦的玻璃,罩着所有的树木。
看了一会,薄临言转回视线。
姜冉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
蹲得时间长了,有些脚麻。
“姜冉?”于是他出声问。
回应他的只有淅沥的雨声。
薄临言顿了顿。
他伸出手指,轻轻扒拉了一下毛团。
只见姜冉安静地闭着眼,不知何时睡着了,肚子缓慢地起伏着。
薄临言怔愣几秒,又默默垂下指尖,把姜冉抱得更紧。
-
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
姜冉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不是……自己怎麽就睡着了?!
他精神一抖擞,立马支楞起身子。
可周围没有人。
天色微亮,雨停了。
伴随着雨声消失的还有薄临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