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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过了楚河汗界可不兴回头（第1页）

第28章过了楚河汗界，可不兴回头。

等到孟西施消失在堂屋，程隼还未回过神来，他甚至不敢回味刚才落在脸上的那记轻吻。

熟悉又陌生的一吻。

他不仅感叹那个世界的残忍。只有一个人记得曾经，果然是种诅咒和折磨。

“感情很好嘛。”程鹰打趣的揶揄语气，将他从记忆的沼泽中唤醒，“这趟回来肯定还是打扰你们了，瞧你俩新婚的劲头还没过呢。”

程隼摸了下鼻子，笑笑不答。

距离上一次兄弟俩见面已过去快三年，期间程鹰从未向部队提过休假，不是在任务的路上，就是在训练的途中。

长兄如父，见到弟弟如今成了家，程鹰心中既安定了些，也不免替他的未来考量。

“你结婚了，自然要扛起家庭的责任，现在你们是二人世界，但孩子是迟早都会来的，要为以後多多着想。如果明年征兵的话，你要不考虑报名？”

在程鹰看来，虽然在公社劳作也很光荣，但参军无疑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虽说筛选一年比一年严格，但他在部队见过不少新兵蛋子，自认为没有哪一个的天赋条件比得上他的亲弟弟。

程鹰说得很真诚：“你看你身材好，个头比我还高，在公社表现还好，咱们爸妈往上数三代都是贫农，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你都能入选。”

他是个很好的游说者，先上价值，聊家国情怀，聊光宗耀祖；再讲到个人的发展，画起饼，把功利的一面展示出来。

“现在物资紧张，你资质好，入伍後好好努力应该也能做上尉官，说不定机遇好还能再升，肯定要比在公社里要强。”

他把一路上斟酌好的话语全部说了出来，恨不得回去就把弟弟给塞进去。

结果程隼拒绝得斩钉截铁。

“我不想参军。”

这倒让大哥凝噎了。

程鹰微微皱眉，仔细想了想，忽然意识到了什麽：“你是担心小孟一个人？可以随军的啊。”

他还想说，以後有了小孩，去军区读书总比在大灵山机会多。虽说这几年闹得正厉害，但程鹰还是认为，和平年代里教育是能改变命运的。

“不是，是我自己不想。”

程隼摇头，再次拒绝。

这其中当然有考虑到孟西施。

他知道，以她的性格，假如他要去参军或是要去读个大学，她转头就会兴高采烈提离婚，各自自由，浪迹天涯。

更何况，他爱的从来都是她潇潇洒洒的模样，而不是被动地拘在身边，去随军，去陪读。

他在奖励空间等了孟西施接近300个纪元日，早就已经想通了：如果能转生到同一个世界，他一定会用尽生命来弥补——虽然她已经忘记了。

但这不是全部的原因。

在那样残忍的环境里厮杀过，没有人还想去重复往上走丶往上卷的人生。

这个年代，当兵很好，沉寂几年去考大学也很好，但他们俩想要的不是这些，而是那场死亡副本里共同畅想的画面。

平平淡淡。

望山水，观日月，两人三餐四季，活在人间烟火气之中，冲淡记忆深处的恐惧。

“哎，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既然你这麽决绝，必然也想好了未来的路。”

程鹰没有再继续规劝。

他相信凭借弟弟的能力，劈砍出一道新的路也未尝不可能。说不定，未来他还要马後炮，庆幸程隼没听他的呢。

他把程隼推出老屋，还指着新屋窗户透出的烛光：“行了，赶紧去睡觉吧，你媳妇还等着呢，回头该怨我这个大伯哥了！”

程隼单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哥哥，比他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进屋洗漱後，程隼望见里屋的煤油灯，他又一次想到了方才的吻，心里的苦涩亦随之祛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