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流氓。”
他表情无辜,“我说什麽了你给我扣这麽大一帽子。”
逯湘凝白了他一眼,还不知道他那点儿心思吗?
窝里横,被窝里横。
胥己诚心领神会,低笑着踢走了脚下的石子,他好像真的找到了自己的灵魂伴侣。
第二天就是12月31日,晨训结束後国防学院果然下发了禁止离校的通知。尽管怨声载道,但大家更多的是嘴上功夫,心里其实也没多失落,毕竟有了前三年的经验,这次也早有预料。
程少臣坐在电脑桌前,回忆起往事叹了声气:“去年这个时候菩萨还在,我彷佛还能听到他抱怨的骂声。”
去年因为不放假这事,叫嚣最严重的就是单身狗之一的官是言。
胥己诚和吴桐怔愣了片刻,纷纷把视线落在了空着的那张床铺和桌前,那张空桌子上摆着一张官是言的照片,他双手叉腰笑的一脸青春洋溢。
去年他们一起在宿舍跨年的场景浮现在眼前,仨人心里都有点不好受。谁能想到,一年而已,北影小分队就无限期息影退圈了一个人。
生命是脆弱的,死亡似乎是一件遥远的事情,但其实也很近。
人活在世上不知道什麽时候意外就会来临,比如很健康很年轻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就罹患了重病,比如前几分钟还在说话的人突然就遭遇了重大的突发性灾难。
死亡和明天哪个先来,常人无法预知,也许生即死,也许病中亡,也许未老而先死。所以活着就好好活着,时间到了就安心死去。
当生死看淡之後,生活中的执念也开始变得轻飘飘。
毕竟,一切都带不走,不如享受当下,片刻才是永恒。
胥己诚突然说:“我今晚想请个假。”
吴桐惊讶:“疯了你,今天请假可是要跟江老头请。”
平日里如果有什麽突发情况,他们请假无非是给辅导员沈言丘请假,而在每年重要的节日里,如果请假都是要由院长亲自审批。
“我知道。”他语气淡淡的,彷佛不是很在意。
程少臣:“知道你还去送死,有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非要今天去做,江老头能给你批假才怪。”说不定还会直接把他轰出办公室。
胥己诚又何尝不知道,可总要试试的,不是吗?
程少臣一猜就知道原因,冷笑道:“丫谈个恋爱谈的没一点原则了。”
吴桐也听明白了,“你请假是为了和逯湘凝跨年吗?真看不出来,你还在乎这种仪式感。”
胥己诚白了他俩一眼,他是在乎仪式感那人麽,他只是深有感触,人应该珍惜当下。
程少臣由衷的鄙视道:“原来这个宿舍里最恶心的人不是吴桐,而是你胥老狗。”
吴桐:“去你妈的,老子单身。”
胥己诚忍下了这句骂,拿起手机就往外走,骂都挨了,再不请假多少有点亏。
行政楼院长办公室门被敲了敲,江泽手里继续忙着,说了声:“进。”
胥己诚走进来那人仍低着头不知道忙什麽,他站在正中间,规矩的喊了声:“报告!”
江泽闻声擡起头,看见来人,又蹙眉道:“你来干什麽?”
胥己诚也不跟他磨叽,直说来意:“我要请假。”
“不批。”江泽更不废话,没有丝毫犹豫,就两个字,干脆利落。
胥己诚皱眉,“我真有事。”
江泽从不惯着他,语气冷漠却也不容置喙:“天大的事你也得给我忍着。”
真是哔了狗了。
胥己诚气恼道:“您倒是考虑考虑再做决定呐!”
“我是院长还是你是?”江泽嗤了一声,他不需要考虑。
他要不是院长,他现在就是一块碑了。
胥己诚深呼吸,咬了咬牙,第一次在他面前说软话:“江院长,江叔叔,就这一次,行吗?”
江泽有些意外,这刺头突然这麽低声下气的求他,他还有点不习惯。到底是多大的事值得他放低姿态,他问:“你有什麽事?”
胥己诚没敢跟他说实话,胡乱邹了个借口:“身体不适。”
江泽看一眼面前健壮的少年,指了指他,说:“哪儿不适,你给我说清楚了。”
胥己诚脸不红心不跳的张嘴:“哪哪儿都不适。”
话落,一根钢笔直直冲着他砸过来,他条件反射的偏头躲了过去。下一秒,江泽的骂声就响起了:“你赶紧滚,给老子滚出去,看见你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