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赖
待到了停灵的地方,只有唐氏与玉澜在这儿守着了,玉洁烧了一沓黄纸,便离开了灵堂,去寻了叶老太太。
白发人送黑发人,便是这个儿子不争气的时候多,叶老太太也难掩悲伤,这个时候了,仍没有睡下。
“洁儿来了?”叶老太太疲惫的面容像是老了好几岁。
玉洁心疼道:“祖母,您要保重身体才是。”
“不碍事,”叶老太太摆了摆手,“源儿和渺儿如何了?”
“已将他们体内的毒引出了,在好生修养几日便可。”
“好好的,竟是中了毒,”叶老太太想起一事,更是忧愁,“府上如今这状况,源儿又要耽误三年。”
玉洁宽慰道:“这次没有缘分罢了,哥哥还年轻,多积累一些也好。”
叶老太太疲惫地阖目,道:“不说那些了,这承业寺的檀香,几个月前据说是换了配方,我一直闻不惯,便搁置在库房中,听下人说你在找?将这些拿去吧。”
玉洁接过那几捆檀香,匆匆告罪後,便离开了叶老太太这儿。
回前院的路上,遇到了沈端怿,她才去看了玉源回来:“洁儿,源儿他……”
“母亲放心,哥哥用不了多久便会醒过来的。”
沈端怿後怕似地点了点头:“这便好丶这便好,”又问,“洁儿还不去歇息?这几日家中设灵堂,白日里很是忙碌。”
玉洁轻轻摇头:“母亲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弄明白。”
到了前头的小院子,玉洁迫不及待地取出几支檀香,碾碎,这些檀香与染了蛊虫卵的檀香不同,似乎原本便是偏深的颜色。
玉洁查验一番後没发现什麽问题,便在院中点燃了一支檀香,是隔着面巾都有些腻味的味道,玉洁不太喜欢。
一支燃尽,玉洁仍没有察觉什麽异常,但要说这檀香没有副作用,似乎也不太可能,玉源离了这檀香便变了个人似的。
玉源是这样,那玉渺呢?
玉洁忽然起身,往内院走去,江氏仍守在玉渺床前,未曾休息,玉渺已醒了,她是吓晕过去的,自然比玉源醒得早,气色都还不错。
“三妹妹,可有哪里不适?”玉洁进了她的闺房,问道。
玉渺摇了摇头:“我感觉还挺好的,大姐姐,真的是檀香的问题吗?”
玉洁点点头:“是呀,那檀香被人动了手脚,掺了些毒物,还好发现得早,现在已经没事了,好生养着,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江氏连连说着感激的话,玉洁笑了笑,道:“这是我该做的,三妹妹,我有话问你,这檀香,你每日点多长时间?”
“我丶我一直都点着的,闻惯了,不点便觉得不习惯,只有去祖母和母亲那儿不点。”
江氏道:“那味道我实在闻不惯。”
玉洁点点头,表示了解:“你屋里点了香的时候,你身边的丫鬟可在?”
玉渺点头:“在的。”
见玉洁拧眉,玉渺猜想,她应当是疑惑为何丫鬟无事,便补充道:“我都是在内室点的,她们一般都在外室候着。”
丫鬟亦道:“奴婢们是每隔三日才在姑娘跟前当值。”
玉洁让她上前,在她手腕上扎入几根银针,等了会,一切如常,便又问:“这新香是昨日才换上的,今日是你当值,昨日呢?”
丫鬟道:“昨日也是奴婢,妈妈家中有事,已告假许久,奴婢们便分担了她当值的那几日。”
玉洁点点头,玉源只在读书时点香,他身边的两个小厮也是候在外室的,闻得少,且时不时便要出去跑腿,倒是都无碍。
看来,这掺了蛊虫的檀香需要连续闻上一段时间才有效的。
问题又回到原本的檀香上:“三妹妹是何时感觉自己离不开檀香的?”
玉渺想了想,道:“似乎是过年的时候,那几日不是在祖母屋里,便是在外走亲访友,我便一直不舒服,回来点上了香,才好些。”
玉洁也有些印象,过年那几日玉渺就跟吃了炮仗似的,与玉淑闹了几次矛盾,江氏训斥了玉渺,倒惹得玉渺在春晖院中大吵大闹。
当时,江氏说玉渺是夜里没睡好,玉洁也未曾多想,见玉渺身体健康,便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