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皇上知人善任,才能让林大人进了工部施展才华呀!”沈皇後奉承道。
皇帝显然受用极了:“朕想着,他在郎中一职上已呆了三年,正巧左侍郎告老,倒可以再升一级。”
闻言,沈皇後没什麽高兴的神色,反倒是眉头紧锁。
“梓潼觉得不妥?”皇帝问道,“若有不当之处,只管提出来,免得朕一时脑热,做了蠢事。”
沈皇後轻轻叹了口气:“既如此,臣妾便直说了,林大人年少有为,且有时运,十七便中了探花,等到了缺进了翰林院,刚及冠便得皇上提拔,入了工部,越级任郎中一职,现下左侍郎告老,皇上又想提拔他,再是天纵奇才,这升迁速度,也委实太快了些。”
“确实如此,工部李郎中和王员外都在原地呆了二十多年了,”皇帝轻哂,“这麽多年了,也没见干出点实事,朕实在是不想提拔他们。”
沈皇後劝道:“朝堂上的事,皇上自有决断,只是林大人委实太年轻了些,还需历练,两位大人二十几年未出差错,想来也是有些过人之处的,提拔他们,也有安抚老臣的意思,并非一无是处。”
皇帝撇撇嘴,显然不愿意,他看向一旁不知道何时捧起荷花酥吃的津津有味的玉洁:“玉洁觉得呢?”
玉洁茫然。
沈皇後心中有些不悦,面上却不显,嗔道:“洁儿还小,皇上与她说这些做甚?”
皇帝擡手打断她,又继续问:“朕有意让你父亲升官,玉洁觉得可好?”
玉洁闻言,小小的眉头都拧了起来,连连摇头:“不好不好。”
沈皇後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帝好奇:“为何不好?”
“祖父常说,职位越高,责任越大,爹爹本就忙碌了,若是再升官,都没时间陪娘亲和我们了。”
沈令衡也颇为赞同的模样。
沈皇後笑道:“正是如此,林大人孩子都还年幼,正该趁这时间多陪伴呢!”
皇帝笑了:“这话说的在理,朕也应该趁着年轻,多陪陪梓潼。”
沈皇後眼中闪过迷惑,状似羞怯地垂头:“皇上怎得扯到这了?该是趁着皇子公主们年幼,多陪陪他们才是,臣妾这儿不打紧的。”
“好好好,梓潼说得有理,朕自然要听从的。”皇帝大笑着说道,“玉洁年纪小,坐平常的马车往来宫中实在辛苦,朕命内务府照着林大人献上的图纸打造一架马车,待休沐日回家时,便轻松了。”
玉洁眼前一亮:“多谢皇上!”
因着皇帝要留宿坤宁宫,沈皇後不想让两个孩子陪着干坐,用过晚膳後,便让各自的乳母带她们回了西侧殿,不在皇帝跟前,到底自在些。
“玉洁的确是个可人疼的,今日琦儿见了,回头便说我偏心,给她选的伴读不如珝儿好,想让玉洁当她的伴读呢!”闲杂人等都被摒退後,皇帝这般与沈皇後道。
沈皇後猝不及防一惊,下意识提起笑脸:“竟有此事,皇上是如何说的?”
“朕自然没有答应,琦儿一急了下手便没个轻重,万一伤了玉洁可就不好了。”
沈皇後轻哼一声,这会倒是有点自知之明,不过也是,刘琦进学两年,撵走了三个伴读,有一个便是被刘琦用茶盏砸了头,前车之鉴就在前头,想必皇帝也不好睁眼说瞎话。
皇帝见她不虞,笑着揽过她的肩膀:“好了,玉洁是朕为珝儿钦点的伴读,自然因着琦儿使小性子便改变。”
沈皇後状似委屈地扯着皇帝的袖子:“皇上这般说的,臣妾可记下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皇帝轻声道:“自然,朕一言九鼎。”
主殿里头灯被吹灭了。
西侧殿中,因着玉洁和沈令衡都累了,自然熄灯得也早。
没有沈皇後担心的睡不好,玉洁在香香软软的被窝上滚了一圈,墨竹吹了油灯她也不怵,不多时便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玉洁神清气爽地起床了。
守夜的墨竹听着声音过来一瞧,吓了一大跳:“姑娘怎得醒这般早?”
玉洁道:“睡醒了,便起来了。”
墨竹点头,随後道:“这会时辰尚早,小厨房的水是为陛下娘娘洗漱准备的,姑娘再躺会,奴婢取了水再唤您,可好?”
玉洁答应了,重新躺下,只是却了无睡意,今日可是她头一日上学,想想就激动的不得了。
又忍不住去想尚书房的事,睁眼躺了半个时辰,墨竹这才取来了水,和红缨一道,服侍着玉洁洗漱了,这才与沈令衡一道,前往正殿给皇後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