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血族唾液可以让伤口愈合的,这有什么。”
“哇,我家顾远洲就是厉害,那我要我哪里有什么伤口,你亲,不对你舔一下是不是就好了。”
裴司臣突然觉得自己的嘴麻麻的,可能要破皮了。
哪成想他再一看顾远洲,他的眼神明晃晃写着不解,再直接些,这分明是看傻子。
“不好意思,当我没说。”
“也不是,你要是有个小伤口还可以,大伤口就得去医院,我又不是神。”顾远洲嘟囔的声音不大,却极其认真。
血族和人类不一样,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死,可人类不一样,短短几十载的寿命。
想到这,顾远洲心脏突然抽疼了一下,裴司臣要是老了,死了怎么办。
“裴司臣,我不许你离开我。”
顾远洲倔强地抬着下巴,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裴司臣,美的惊心动魄。
“好。”裴司臣的回答掷地有声,他还怕顾远洲会离开他呢,他怎么舍得。
气氛又突然安静下来,安静到顾远洲能清晰地听见裴司臣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像是最悦耳的琴声,小心地挠着他的下巴,又顺势抵上犬齿。
顾远洲蹙着眉迫切想发出一些声音,以此来掩盖过分浓郁的香气。有些欲。望是没办法满足的,他此刻闻着裴司臣的信息素,总是忍不住要跟那几滴血液做对比,越是比较,就越是不满足。
烦躁,压抑不住的烦躁。
“乖,你小心些,别咬唇啊,万一牙齿刺进去了怎么办。”
顾远洲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然后冷静道:“拔出来就是了。”
裴司臣倚着床头愣了一下,轻笑着嗯了一声,又慢慢吞吞补充道:“唔,我家小吸血鬼好凶残啊。”
“那当然,我很凶的,会咬人,咔哒一下,就把你脖子啃断了。裴司臣,你怕不怕。”
威胁的话一套一套的,实则眼睛里一点凶巴巴的戾气都没有,反倒是软萌又可爱,裴司臣总想着挼一把他毛茸茸的脑袋。
“怕,很怕。”
“哼,这还差不多。”
顾远洲坐累了换了一个侧躺的姿。势,力气好像恢复了一丢丢,周身发热的症状下去一些,他漫无边际的想,怎么裴司臣连血液都那么霸道,害得他浑身都发软了。
沉默片刻,裴司臣猛地想起什么,焦急道:“顾远洲,你们血族不吸血,你天天吃饭身体受得了吗?会不会贫血,月圆之夜会不会变身不舒服。”
顾远洲:“……”
变身是什么鬼。
“不会贫血,会浑身没有力气。会饿,很饿很饿。”
不仅是胃里的饿,更是从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的,对血液的渴求。
裴司臣心疼不已,他试探着坐在床边揉了一把顾远洲的脑袋,轻声道:“那这些天你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每天都强撑着,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要血。”
顾远洲转着圆溜溜的眼睛平静地跟裴司臣对视,他唔了一声,半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摸到裴司臣的后颈扯下来他的腺体贴,陶醉地嗅了一下。莞尔一笑,“有这个呀,你的信息素,特别特别甜。”
信息素,血腥气的信息素。
裴司臣自己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顾远洲却可以,还能当“饭”吃,他突然觉得霸道到极致的血腥味,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两秒,裴司臣突然反应过来,顾远洲是真的喜欢他的信息素,而不是因为他是裴司臣,才喜欢他的信息素。
从一开始,他就把逻辑顺序搞混了。
顾远洲只喜欢他的信息素。
“顾远洲,如果,如果我不是血腥味的信息素,你会在那个雨夜敲门吗?”
裴司臣把本就轻的呼吸放的更轻,悄悄握着拳头,等待顾远洲的宣判,他像是绞。刑。架上最迷茫的犯人,刀会从哪个方向飞过来都不知道。
钝刀子杀人最致命。
裴司臣眼睛半阖着,恨不得顾远洲立刻马上给他一个痛快。
“我不知道。”
嗡鸣的耳朵里突然传来四个字,他的小吸血鬼迷茫地把玩着他的腺体贴,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这个回答深思熟虑又万般斟酌。
“我当时,嗯,快死了,在穿越来这个世界的第三天。如果你没有血腥味的信息素,我可能还是觉得你的血液是甜的。我很久以前就不吸血了,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想打破禁忌,尝一尝味道的人。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我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饿死的血族。”
这番剖白让裴司臣觉得他又可以了,茫茫人海,帝都那么多人,三天,顾远洲遇到了各式各样的人唯独觉得他是特别的,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只是钻了牛角尖,信息素或者没有信息素又怎么样,顾远洲最后敲开的还是他的房门。
短短几分钟,裴司臣的心情跟呼啸的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先是死了,又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又死了,又胡乱堵上伤口活了。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被这个人狠狠牵动着,从顾远洲敲门进来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被套牢了。
“那,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和我有一样信息素的人,你……”
“不会的,裴司臣,我遇不上别人了。你当我跟别人血族一样来者不拒啊,我有你……的信息素了,不会再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