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正在下棋的黎子言和楚恒纷纷站起,跪在地上。
“末将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臣弟给皇上请安,皇兄万福金安。”
“快起来,快起来,你说说你们两个,没事儿总是跪跪跪的,朕不是说了不必拘谨?”
“皇上英明良善,但礼不能废。”楚恒向来就是这么一个规规矩矩老实木讷的性子,黎子言摇了摇头,伸手将两人扶了起来,朝着身后挥了挥手,太监总管是老人了,连带着旁人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你呀,就是在这种事上不会变通。”笔墨摇了摇头,顺着两人的方向坐下,黎子言和楚寒也落坐在两边,“子言的身子近日可好些了?这几日政务繁忙,朕也没能来看你。前日听楚恒说,你们出去走了走,状态还行?”
“多谢皇兄关怀,臣弟身体并无大碍,咳咳,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黎子言咳嗽这症状是旧疾引起的,一时半会儿是无法根治,皇上心中自然有数,看着黎子言不似寻常男子般健壮的体态,也只能暗自心疼,心中叹气。
黎子言伸出手拍了拍黎子言的手背,语气轻柔,“这几日,朕派人去寻了些药和方子,待到太医院审查完便给你送来,放心有朕在,子言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臣弟在这里多谢皇兄了,咳咳。”
黎子言轻咳了几声,嘴角上扬,一旁的楚恒一直在注意着黎子言的状态,这一抹笑意极为真心,让黎子言整张脸都面若桃花,一下子就让楚恒愣了一瞬。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微微弯起,说不出的好看,就连隐隐露出的两颗贝齿都能直直的勾去楚恒的视线。
“桓之,之前平定内乱你也着实辛苦了,朕一直没有找到功夫让你好好歇息,这段时间内安外稳,不如你就趁此休个假,平时若是无事也免了你的上朝了。”黎子寒说完之后,顿了顿又紧接着开口“不过有件事朕可得好好的交付于你。”
“皇上,但说便是,臣自当尽力而为”
“你可得把子言照顾好喽。”
“皇上放心,微臣得了空,左右也是无事,不如这几日便带着王爷四处游走,逛一逛,算是散心。”
“那便好。”
黎子寒点了点头,三人又聊了一会儿,黎子寒到底是皇上,宫中不能离了人,他还要去处理折子,没待多久便离开了。
黎子言站在门口,单手捂住嘴,轻咳了几声,只是神态却是轻松的,身旁的楚恒背着双手注视着他,眼神沉静让人看不清楚神思。
“楚将军可愿意陪小王走一走?”
“这是自然。”
楚恒点点头,跟在了黎子言的身后,两人也没去别处,就在这王府之内的湖边走了一会儿。
这会儿正是盛夏时节,荷花开的正为繁茂,荷花池里的锦鲤养的也是肥美,这里绿草成茵,蝴蝶翩跹,是一个颇为不错的美景。
黎子言今日穿着浅蓝色的外衫,上面的花纹是青竹的叶子,倒是衬得他整个人也如同青竹一般挺拔了。
“将军,这里的景色可还好看吗。”
“好看。”楚衡应了一声收回放在黎子言脸上的视线,偏过头,掩住了自己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看着风景,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美景了……”
黎子言的语气有些没落,不由得就让楚恒想起了他年幼时足不出户,成年后又远入异国他乡,成为质子的事情。若是换做旁人,楚恒定是会敬佩这样愿为国效力的人,但是放在黎子言身上,除了敬佩,他心中更多了一层淡淡的心疼。
东南那边天气要比京中炎热,物资也比较贫瘠,两边气候不同,风景自然有异,黎子言离京一年,如今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让人内心酸楚。
“……王府的景色自然极好,只是末将也知道一个去处,想来王爷可能会喜欢。”
“嗯?什么去处?将军可愿和我说说吗。”
楚恒点了点头,“城南的青湖,此时风景正好,还有飞鸟鸳鸯在水中嬉玩,若是王爷有兴致,可愿与末将一同前去泛舟游湖?”
“将军说的可都是真的吗?咳咳!咳咳!”黎子言一时间有些激动,一口气没顺上来,咳的脸都红了,却掩饰不住眼中兴奋的水光。楚恒被他看的心头一颤,连帮黎子言顺气的手都有些颤抖。
“这是自然,王爷若是喜欢,今日回去我便让他们备船,明日便可出发。”
“那可真是太好了!”黎子言脸上带笑,不自觉的凑近了楚恒一点。微风袭来,吹起他散落在身后的长发,这一幕就像是放了慢动作慢镜头似的,在楚恒的眼前播放。
乌黑的发丝飘起,扰乱的却是楚恒心中的一潭静水。
慌乱的错开眼,楚恒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淡,心中却有些慌乱。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何看到这小王爷的笑容,心中也会不自觉的跟着颤动呢?
运转了一下内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楚恒压制住自己这极其怪怪,不听使唤的心脏,悄然叹出一口气来。
泛舟这事儿当天便敲定了,楚恒这人办事自然是利落,回去便准备好了泛舟需要的事,第二天准时出现在王府门口,带着穿着一身白衣的黎子言上了马车。
马车的脚程不慢,王府和青湖之间距离也不远,没多久边到了。那游船是黎子寒曾赏给楚恒的,是将军府中最为华丽的一艘游船。里面的东西和摆设自然也是极好,黎子言上船之后,甚至都没有感觉到那种在船上颠簸的不适,而是静静的坐在窗棂边观赏着窗外的景色。
“将军真是眼光独到,这里的风景可比王府的好上太多了。”
“各有千秋而已,王爷谬赞了”
黎子言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胳膊肘撑在窗明边,用手掌撑着脸向外张望。
“将军可是从小便在京城之中长大吗?”
“回王爷是末将自小便住在京城之中。”
“那可真幸运,这万里山河的景色将军也算是领略到了。”黎子言轻叹了一口气,咳了一声,眼神中带着艳羡,“若是我能与将军一起长大便好,那便能早点认识将军,共同观赏着大好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