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臻安慰他“你别胡思乱想了,你要是长寄生虫了,那我肯定也跑不了,我们每天吃的都一样。”
纪淙哲听完,暂且又放松下来“这倒也是。”
林臻看他脸色好转了些,问“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吃饱了饭,大清早的天不热,空气也好。纪淙哲感觉人精神不少,估计是昨天上了趟山,累着了而已。
“应该好多了。”
林臻说“那待会我们去西瓜地搭棚吧。”
杨大爷的地背靠着大山,山上树木繁茂,附近有溪水,底下就他家一块地,旁边没了来往劳作的村民,算是环境清幽,尤其是夏天,有了树荫遮挡,避暑极佳。
他们地里的玉米杆子已经长得一人高了,玉米还没成熟,但是数量相当可观,细长的嫩苞夹杂在粗粝的叶片间,冒着青白色的须。
西瓜地和番薯地挨得近,两种作物的藤在地里面肆意疯长。
小两口拨开西瓜藤,看到西瓜足有脑袋大了,颜色翠绿,纹路清晰,陈虎说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差不多可以吃了。
他们准备把棚搭在靠山位置,因为这地块的另一边是田坎,田坎下是个小坡,坡下面就是潺潺的小溪流了。
种了西瓜的其他村民在西瓜即将成熟时,也会在田坎边搭个棚,不过大多数只是随意搭一张窄小的床铺。
林臻小两口想着在这边不仅要看西瓜,最好夏天还能避个一两月的暑,就打算把棚搭得宽敞些。
他们才到西瓜地没一会儿,陈虎也来了,他听说小两口要搭棚住,就带着工具过来帮忙。
条件有限,他们只能砍几根竹子,几根竹子插进泥地里,上面再横搭几根,就跟林臻搭鸡窝的方法差不多,最后用棕榈叶封个顶就算完事了。
于是,一共搭了两间棚,两间棚紧挨着,一间供他们摆张床,一间方便堆点东西,只是都没有门和墙,就是两只简陋的竹亭子。
至于床就更简单了,陈虎说待会直接在小祠堂找了几块硬板子,再去小溪流那抱几块石头,往棚子里一搭就完事了。
只是现在临近晌午,外头太阳猛,棚子还是个半成品,几个人还是得先回家,等到下午三四点,暑气没那么燥的时候再过来继续弄。
纪淙哲没胃口,林臻午饭就随便做了点,只是他把昨天剩下的红烧肉给单独热了,不吃浪费,当着纪淙哲面吃,估计他又得吐。
于是没办法,他只能等着纪淙哲把泡饭吃完后,才坐下来慢慢吃饭,吃完饭后,还得刷一遍牙。
这段时间他们都会午睡一会,可二楼跟蒸笼一样,即便是拿着扇子都无济于事。
纪淙哲现在一热脾气就容易燥,一燥就更加上火难受。
林臻索性就把竹席给抱到一楼,铺在地面上,纪淙哲这才睡了个舒服的午觉。
结果他午睡醒来后,又是吐。
“我觉得我可能是中暑了。”纪淙哲说。
林臻觉得也有可能“好像夏天天气闷热,是容易导致疲乏感以及恶心呕吐。”
“我们抓紧把棚子搭好吧,这个破屋子我是一刻都待不住了。”
于是趁傍晚太阳下山,小两口跟陈虎继续去西瓜地,这趟还搬了几块木板。
林臻去小溪边找了几块平整的石头垫在木板下,就成了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他坐上去试了试,还挺结实。
三个人弄了接近一天,最后效果看着都挺满意。
林臻担心中途下雨,棚子底下泥泞,又把剩余的竹子都锯成了两瓣,给整整齐齐码到了地面上,这一弄,棚子里看起来就清爽平整了。
“林臻,你家里有蚊帐没?”
林臻说没。
陈虎说他家里有块去年换下来的旧蚊帐,到时候他们要是睡到这边来,就去他家里取。
陈虎先走了,纪淙哲和林臻就把锯下来的残料收拾堆放到棚子里,后面可以当柴烧。
“哪天抽空再做张小桌子就行了,顺便把煤炉拿到这边来,只是我们白天还是要回家,家里的两
只鸡得喂,后山那块地的菜也得摘了,看看能腌点什么,要不然都得老在地里面了……”
纪淙哲躺在棚子里的木板床上,看林臻一边收拾锯下来的竹段一边又碎碎念着。
“你现在还有不舒服吗?”林臻弄完后又问他。
“现在还好,就是肚子饿了。”
“那我们回去吧。”
然而,白天一天在西瓜地里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回到家里,关了一天的门打开,里边热流扑面而来时,纪淙哲又头晕犯恶心了。
他只得靠在廊檐下的板凳稍坐,让屋子里先通风。
“不行,我今天就想睡西瓜地去。”
“今天来不及了,马上就要天黑了,而且东西还没弄过去,蚊帐也没搭。”林臻看他整个人又焉了,思忖了片刻“这样吧,明天过去吧,你要是觉得屋子里闷,就去后山摘点菜。”
“行。”纪淙哲觉得自己现在急需开阔疏朗的视野,于是便拎着篮子去了后山,果然,傍晚凉风习来,闻着蔬菜的气味,胸口那团闷燥也消了下去。
他们的这块菜地长得很好,四季豆豇豆挂在枝头结实累累,青白色的葫芦也是个头十足,这些菜小两口每天根本都摘不过来,喊了隔壁两家,结果隔壁两家自个的菜也是吃不光。
纪淙哲拿起剪刀,剪了两只葫芦,一大把豇豆和四季豆,把篮子装的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