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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亲 小九你喜欢吗（第2页）

“这可如何是好？”花夫人蹙眉道。

“娘，怎麽了？”

“我与你爹原本商议着，接小九姑娘的师父来府里，届时当面议亲。”

花满楼猛地擡头：“议亲？”

“正是，”花夫人含笑望着儿子，“商讨你与小九姑娘的婚事，以示花家郑重的求娶之意。”

他闻言，既惊又慌：“娘！”

花夫人知道小儿子是害羞了，笑了：“你对小九姑娘的心意，真当我们看不出来吗？”

心思被点明，花满楼抿紧唇，脸红了个透，不知所措。

花夫人轻拍他的手背，谆谆劝道：“楼儿，男女之情实乃天经地义之事，你用不着害羞，你对小九姑娘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况且你的六个哥哥都已娶妻成家，唯独你孑然一身，你如今已二十有四，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花满楼握紧折扇，指节发白：“只怕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花夫人失笑道：“你担心小九姑娘对你无意？这可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不说你们在外同住的时日，单论这两个月以来，小九姑娘可曾有一日离你左右？若一个姑娘家如此亲近依赖一个男子，说她不曾动心，娘是不信的。”

可脑海中浮现出往日她懵懂天真的言行，他不由得苦笑：“小九她与旁人不同，她不懂这些。”

“傻孩子，感情之事，何须点点清明？感情是一种本能。”见自己儿子已有为情所困的迹象，花夫人摇头语重心长道：“小九姑娘虽性情冷清，但心思通透干净，是个好姑娘，你若有认定她非她不可的决心，便该抓住机会。一旦错过，或许会懊悔终生。”

母亲的话让心事更加沉甸甸，他的心愈清晰，头脑就愈发迷茫。

他知道九茌不是普通女子，她不一样，根本不通人情，就像个懵懂稚童一般，不能以寻常之人的习惯和想法去对待。可母亲所言也有道理，这些时日的朝夕相处，情愫早已如藤蔓般疯长。而司空摘星的出现，更是提醒了他，她的世界远不止他一人。

人非草木，即使再如何纯粹守一，也不能无情无念。

花满楼忽然怅惘起来。

夜幕降临时，回到了两院相接的小园中，他听到了她的浅浅呼吸声。

九茌独坐在桂花树下乘凉，正仰着头望着天际出神。

“今天可累着了？”

“没有，累的是你的嫂子们，一整日为我购置了许多衣衫首饰，实在太热情。”

花满楼轻笑，在她身旁落座。

夜色渐深，流萤点点，在树影间穿梭，宛如星河坠落。

九茌开了口："现在，有漫天流萤。"她顿了顿，似在寻找合适的词句为他描述，却苦于语言匮乏，一时感到些许失落和焦急：“真的很美，可我却不知该怎麽跟你形容。”

花满楼正欲安慰，却觉掌心传来一阵冰凉肌肤的触摸，勾起心头淡淡的躁动。

她将他的手摊开，轻轻放上什麽。他合拢手掌，感受到那微弱的跳动。

“这样，你是不是就能看见了。”

他的掌心正容纳一只萤火虫，由此可窥见漫天流萤的生机。

“……谢谢你，小九。”

“不用谢。”她并未觉得有何值得道谢的。

花满楼怔了怔，缓缓将手掌摊开，放走了萤火虫。

“为何要放走它？”

他似是笑着，却叹了口气：“我已知道它的存在，便应该让它回到朋友身边，那才是它渴望的归宿。”

晚风习习，月光清亮。

情牵眼前一念，丝丝缕缕缠绵不已。

花满楼侧首偏向她，忽而有些紧张的轻声问：“小九，你……喜欢吗？”

她以为他问的是自己眼前的美景，点点头诚实道：“喜欢。”

“这儿的一切都喜欢吗？”

“嗯，喜欢。”

他真正想问的分明不是这些。

花如令的寿诞在即，花夫人已在张罗筹备着种种事宜，人人心照不宣，花满楼却始终没有点头同意。

他想起了由自己放开的那只萤火虫，即使是由她亲手放进自己的手中，不由得苦笑。

他明明是如此心境平和之人，却因为一个人变了。

就在寿辰前一日，花府收到一封来自京城的信，由陆小凤所写。

下人拿到後一刻都不敢怠慢送到九茌手中。

九茌展信细读，半晌无言。

花满楼问：“陆小凤说了什麽？”

“他说，”九茌擡眸，眼中溢出迷茫的雾，“他找到了当年师父捡到我的地方，也打听到了我的身世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