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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对于黄药师而言,人生最快意的时刻就在此时,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自己的新婚妻子被弟子们“热情的”一杯杯灌酒,在这最重要的时刻已然醉的神智不太清醒。
人散尽,他将她抱回房间,预想以为自己会在这重要的晚上只是彻夜照顾她,却没想到她在进房间後突然神色清明了过来,从他怀里跳了下去。
“你没醉?”
“玄风那点小心思早就被我看透了,想灌醉我?哼!”冯蘅得意一笑,“我只喝了一轮,後面就叫萝儿把我的杯中物偷偷换成果酿啦。”
见她坐在梳妆台前取下满头珠钗,放下长发,黄药师将温水打湿的毛巾递给她,她顺势将满脸的脂粉擦去,恢复了素净的小脸,清爽多了。
“真的没醉吗?”
“就喝了……唔,五杯?还是四杯?”
黄药师叹了口气:“你只是没大醉。”
“好啦,今晚不要长吁短叹的。”冯蘅摸着他的脸,咯咯笑着,眼看着酒精作用要上来了。
黄药师凝视着她不施粉黛却流光溢彩的小脸,垂眸一笑,蓦地将她打横抱起,走向床边:“阿蘅说的对,今晚不适宜叹气,更不应虚度这宝贵时间。”
“等,等等。”被置于床上的她慌忙爬起。
“阿蘅要等什麽?”他好笑的看着她。
“有个问题……”她拍了拍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想不起来自己要问的是什麽,唉,这可恶的酒精。
“那就等明早再问。”他已等不及而捉住她的手。
“我想起来了!”苦恼思索後她表情一亮,兴奋的问道,“今晚之後,我是唤你夫君呢,还是继续喊岛……唔……”
寒玉细凝肤,清歌一曲倒金壶。冶叶倡条遍相识,净如,豆蔻花梢二月初。年少即须臾,芳时偷得醉工夫。罗帐细垂银烛背,欢娱,豁得平生俊气无。
红烛燃尽一夜。
“师娘还没下楼呢。”从试剑亭习完早功的几人回到湖边时,仍安安静静的不闻人语响,往楼上望去,竹窗紧闭。
“都怪玄风师哥!让师娘昨晚饮了那麽多酒,肯定要宿醉了。”
陆乘风扯了扯曲灵风的袖子,无不担忧的说:“大师哥,我们要不给师娘煮完醒酒汤赔罪吧?想来的确做的太过分了。”
傻孩子们,你们要是昨晚真把咱师娘灌醉了,师父能放过咱哥几个吗?曲灵风没敢说话,更不敢解释。明明今早练功时的师父本尊可是从未见过的春风满面……
直到午时,衆人才见冯蘅懒懒的出现,直接去了书房,梅超风为她煮了碗甜汤,午饭时便就这麽独自过了,弟子们依旧茫然。
更令人纳闷的是晚饭时间,好不容易齐聚用餐,师父看向师娘旖旎的视线衆人只得装作没看到,还未来得及开口关切几句,却听见她放下碗筷,表示自己今晚回雪堂住。
弟子们:……?
新婚第一天就要分房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瞥向同样闻声呆住的黄药师,而後者分明也有些尴尬。
“阿蘅……”
她涨红着一张脸,不知是气的还是怎的,头也不回的跑回了雪堂。
见她不在,黄药师冷起脸来没有感情的命令道:“超风,你今晚去後山。”
“是,师父。”
气压瞬间低沉下来,甚至没有一个人敢擡头。
这是怎麽了?好不容易等到这两人成亲,第一天就闹起别扭来了?男女之间的事未免也太难懂了……
盛满热水的浴桶,水汽氤氲,精神舒缓了下来,冯蘅靠在桶边舒服的喟叹一声,身体的疲乏酸痛于此刻终于得以消解大半。
可在瞧见身体各处的青紫时,仍不住又羞又恼,恨自己方才拔他辛苦培育的几株珍贵花草泡澡拔少了!唉,还是雪堂好,她要好好在这里休息几日,不管其他。
趴在浴桶边上,被热水浸润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舒服的都快睡着了……
忽而一阵冷风刮过,冷热交替下,刺激的她裸露的手臂肌肤下意识的战栗,瞬间清醒了过来,隔着朦胧的屏风望去,发现窗户竟然是开的。
不知道是自己一开始忘了关,还是方才被风吹开的。
但冯蘅别无选择,叹着气裹着浴巾从舒服的要命的热水中爬出来,挪去窗边重新关好窗。
手才刚搭上窗扇,自己已被人猝不及防的从身後紧紧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