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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初 如初(第1页)

如初如初

陆听澜初入官场就进了詹事府,那时杨太傅任詹事,是他的顶头上司。杨太傅很是看重他,经常邀他到府上小坐,一起研究儒学教义和时政。他後来的为官之道除了父亲和祖父的言传身教外,有相当一部分来自于杨太傅的教诲,因此他也一直把杨太傅当做恩师。

後来杨太傅被调离了詹事府,二人见面的次数也渐渐变少了,只是偶尔往来。直到小陈氏去世,杨太傅邀他去茶楼喝茶,第一次隐晦透露要将杨莺时嫁给他的想法,他其实对杨莺时并无多少印象,杨莺时小他太多,只记得在杨府做客时偶然遇到过,说过几句话。

他以守制为借口不动声色地婉拒了,後来又开始两年的江南巡按,回到京城本以为杨莺时早已出嫁,没成想竟还等着他。杨太傅也再次询问他是否愿意上门提亲,其实那时杨太傅还未出事,杨莺时从家世上来说与他是十分相配的,更何况还是恩师之女,于情于理他都没理由拒绝,可他就是鬼使神差地不想娶。再然後就是杨太傅出事,求他救下杨莺时。

荣茵停止了哭泣,还是有些不明白:“那您当初为什麽要让外人都误以为您要纳妾?”

陆听澜用拇指摩挲她的脸,这怎麽跟她说呢,权利的事太过复杂和黑暗,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也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他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出的热气扑在她脸上:“接杨莺时进府事出有因,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她以後只会是我的义妹,母亲那儿我也已打过招呼,不会为难你的。阿茵,你只需知道我此生只会有你,绝不纳妾,更不会有什麽通房。”

荣茵猛地擡眼,泪水蓄在眼眶里晶莹透亮,微张着唇,她从未被人坚定地选择过,下意识就开始怀疑:“就算您此时说的是真心话,可人心易变,以後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这有何难,今日你可以不信我,十年以後你依旧可以不信我,二十年三十年等我们发染白霜而我身边依然只有你时,你总会信我了吧?”陆听澜说完又低下头,温柔地亲她。

“……我,我不知道。”荣茵看着他温和的眉眼,心里迷茫茫的,她实在很难放下心结,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要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的时间。

陆听澜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微笑道:“流年久长无穷尽,阿茵,有你相伴一生我已知足。”

廊下的灯笼已经灭了,宋妈妈伺候陆老夫人歇下,掖好锦被灭了灯转身就出了内室。今夜是青竹守夜,她从茅房出来,见有个人影摸黑走到了院门处,心中一紧立时出声问道:“谁在那儿?”

寂静深夜乍然冒出声响,宋妈妈一激灵擡手拍着胸脯,边拍边舒了口气,回头低声叱骂:“小蹄子小点儿声,吵醒太夫人就把你发配到竈房去。”

青竹将灯笼提起来,往前紧走几步仔细一瞧,原来是宋妈妈。她笑着说:“这麽晚了妈妈哪儿去?”

宋妈妈将灯笼推远了些,把手抄进袖子里不耐烦地道:“睡不着出去走走,你帮我留着门,别栓了。”

青竹摇头拒绝:“今夜是我守夜呢,这下就要回内室去,万一太夫人半夜醒来口渴没人倒水明儿一早准把我打一顿,您还是找别人吧。”说完提着灯笼当真走了,宋妈妈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去後罩房找了松香院的一个粗使婆子。

听雨轩,宋妈妈的话如平地惊雷,一声巨响直接炸在了杨莺时耳边,她呆愣一瞬後扑到床上哭起来。

现在哭有什麽用呢,绿荷听得着急,说道:“小姐,您可不能答应做陆大人的义妹。”

“不答应能怎麽办,太夫人也同意了。”她前几日就是抱着侥幸才去找荣茵说了那番话,谁能想到荣茵当时答应得好好儿的,转眼就变了脸,不知道怎麽说服的七爷,此刻指不定在心里怎麽笑话她呢。

绿荷又转向宋妈妈道:“宋妈妈,您可得帮帮我家小姐,小姐但凡有个什麽好的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您,这一年来也没少孝敬您东西。”

宋妈妈被绿荷嚷嚷得心虚,摸了摸鼻子道:“绿荷姑娘也得讲讲道理,我只是一个奴婢,能帮你家小姐的早帮了。这不,我一得到消息立即就赶来了,连院门锁了都顾不上。认作义妹是七老爷的意思,他不同意的事谁能逼得了他!”

“那…那也不能这样对我家小姐,这也太欺负人了!以後我家小姐还有何颜面?”绿荷急上头了,声音越来越大,宋妈妈担心被人听见,惊慌失措地赶紧找补:“杨小姐莫急,俗话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您做了七老爷的义妹说起来尽是好处呢。其一,您今後就是陆府的半个主子了,在府里再没有人敢看轻您;其二,有了七老爷做靠山,太夫人定会为您觅得如意郎君,世勋贵族是没跑了。”

“不许胡说!我这辈子只嫁给七爷。”杨莺时趴在被子上呜呜地哭,她从十四岁时就想嫁给陆听澜了,等了三年小陈氏终于病死,可他又要守制,那她就再等呗。又等了三年,等到他从江南回来,可父亲却因为触怒严首辅下了诏狱,好在最後自己还是进了陆府,虽然是做妾,但她不介意啊,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她又开始等,等父亲热孝结束,只差一年,只差一年就可以了,□□茵为什麽要突然出现,嫁给他,抢走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这叫她怎麽甘心。

宋妈妈自知劝不了她,只得随她去了,怕锁了院门就要走。可杨莺时却突然翻身坐起,拉着她不放:“宋妈妈,我还有机会的是不是?七爷一定是被荣茵魅惑住了才这样说的,他都跑去教坊司救我了,他心里怎麽会没有我呢?怪我,非要面子不肯说愿意给他做妾。”

杨莺时现在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当面对陆听澜说出自己的心意,却忘了一开始陆听澜就只是为了救她,继续说道:“只要我一日不嫁人,就还有机会嫁给七爷,说不定哪天荣茵就像小陈氏一样病死了呢!”

“小姐!”绿荷唬了一跳,急忙上前用手捂住她的嘴,“这可不兴瞎说,被人听去了你我都要被撵出陆府。”今时今日她们早已没有地方可去了。

宋妈妈也惊住了,她当初是看杨莺时能成七老爷的妾室才接近她的,眼看再待下去就要惹火烧身,急忙找借口就溜了。

绿荷气得直咬牙,却也无可奈何,她们如今寄人篱下,谁都不敢得罪。见杨莺时还在不停地流泪,拿出手帕给她擦了,小声道:“小姐,事在人为,您哭有什麽用,凭白让人看了笑话,您得赶紧振作起来才是。”

杨莺时茫然地看着她:“那我该怎麽办?”

绿荷叹了口气:“您得为将来打算,总不能一辈子赖在陆府吧。”

杨莺时停止了哭泣,她知道绿荷的意思,可叫她放弃陆听澜,她实在是做不到。就像自己的父亲,与母亲少年夫妻携手白头,恩爱羡煞衆人,在京城也是被人人夸赞的。可私底下父亲的通房姨娘也不少,是男人都会有喜新厌旧的一天,她等着就是了,荣茵不会一辈子都那麽得意的。

这几日陆府下人间都在说一件事,那就是几日前七老爷派人请杨莺时去了一趟书房,过後就传出消息说太夫人要收她做义女。谁都没想到在府里住了一年原以为板上钉钉要给七老爷做妾的人反倒成了七老爷的义妹。

听说那日杨莺时是哭着跑出书房的,还去松香院找太夫人求证,哭了好几场,也不知太夫人说了什麽,反正最後是给劝住了。请道长挑了个黄道吉日在花厅摆了几桌席面,让各房的人都去做了个见证。

张潇疲惫地坐在贵妃榻上,端绣拿来美人拳给她捶腿,低声道:“今日在花厅,奴婢瞧着杨小姐的眼神一直盯着七老爷看,要哭不哭的,幽怨得很,只怕心里恨极了七夫人。”

张潇笑笑:“她就是个手段厉害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勾得阿弟非她不娶。”之後更是连陆府的大门也不登了,不过好在都过去了,张昂眼下也已经同意了与李大人嫡女的亲事。说起这个她又想到了留在将军府的安嬷嬷,问道:“你那儿可有收到安嬷嬷的口信?”

安嬷嬷是张潇的乳母,为了好好准备这次的亲事,她特地安排安嬷嬷回了将军府管理内院。那日在荣府被兰姨娘当衆逼迫的事,张潇至今想起都还如鲠在喉,在她眼里,荣荨就跟兰姨娘一样,心机深沉,怕她闹出什麽事来又毁了亲事。

端绣回道:“昨儿才收到的,安嬷嬷说现在小将军也不回後院了,荨姨娘翻不出什麽波浪来,让您放心。”

而将军府这边,明年秋张昂就要迎娶李小姐的事才刚传开。兰姨娘染了风寒,已经卧床好几日了,几副药下去也还未见好,彩莲得了荣荨的吩咐去大厨房端碗燕窝粥,兰姨娘胃口不佳,想吃些清淡的。

中午仆妇都去歇晌了,只有两个穿着青色短袄的婆子坐在厨房门槛前玩叶子戏,是在厨房负责烧火打下手的刘婆子和林婆子。彩莲拎着食盒靠近,客客气气地道:“劳烦两位姐姐将姨娘早晨就吩咐的燕窝粥端来,姨娘等着要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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