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公主有没有什麽愿望”
“有!”说到这个她重新恢复精力,撑起上半身盯着他,“我有两个愿望,一个是想看到雪!”
“这个有些难办。”他诚实地回答她,他也只在西北边塞见过落雪,大夏国内十四年未曾有过雪,除非能把她带到边塞,这实在是太困难。
“我还有第二个愿望!我喜欢你的名字!我也想像这池中鱼一般,在浅浅的水中无忧无虑地畅游,不想到深海。”
“嗯。”他点点头,跳下来,“这个就比较好办了。”
拉她起来,到树底下,少年虔诚地合上眼睛:“那就说好,下辈子这个名字送给你,你叫池鱼,我叫渊。”
少女学着他的模样双手合十,跟着闭上眼,而後睁开一只眼娇俏地笑起来:“这样灵不灵啊”
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
“你诚心,自然就靠谱,这可是本将军亲手种的树,它不灵谁灵”他擡头随意地敲了敲她的头顶。
顾渊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大胆!本宫的头是你能碰的吗!”
她生起气来两颊鼓鼓,十四岁的年纪婴儿肥还没完全褪去,像一只小仓鼠,眼睛亮晶晶的闪着光,一点也不骇人。
心情颇好地扬起嘴角,他摇摇头:“确实不是谁都能碰的起。”
一阵风刮过,吹得叶子相互摩挲发出响亮的声音,树下二人嬉笑玩闹的身影穿过茫茫缝隙,在地上的影子欲渐模糊。
暑散秋来,弯弯的月牙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一轮圆月,悬在高空中任人观玩。
这几日池鱼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一匹烈马,纵马肆意,一天的时间除了熄灯前能看到他,除此之外只要她问起,宫人给的回应只有:“小将军又去後山狩猎了。”
“狩猎狩猎!後山有那麽多兔子给他杀吗!”顾渊越想越生气,这人分明就是逮到了机会跑出去,摆脱她的掌控。
天还没亮,她就偷偷穿好鞋子蹲在後山,今天她非要看看他整日在後山搞什麽。
秋日天寒,她冻的发抖,抱紧衣服吸吸鼻子,瞪大眼睛继续等着。
果然,天刚蒙蒙亮,嘹亮的马鸣嘶吼就传入耳旁,她缩在草丛里,擡眼就看见池鱼纵马飞驾,衣摆在风中作响,风沙卷起,少年如同和烈马合为一体,潇洒肆意。
被她蹲到了!
刚想冲出去拦下他,因为太长时间的蹲坐导致脚麻了,直接趴在草丛里。
池鱼敏锐地发觉不远处的草丛传来异动,秀眉微皱,左手抽弓,右手提箭搭弦,嘴角微微上扬。
抓到你了,小兔子。
不同于往日射中後的挣扎,草丛里传来熟悉的尖叫声。
他愣住,立刻勒停驾马:“吁——”
从马背翻下,撩开茂盛的草丛,女孩坐在地上哭的毫不顾及颜面,他刚刚射出的把柄箭插在她的衣角,差一点就射到腿上。
偷跑出来的缘故,她都没有来得及梳洗打扮,头发披散在身後,没了往日静心装扮的妆容,如同刚刚盛开的百合花,素雅秀美,梨花带雨的脸上更显得生动。
他没忍住,大笑出声:“公主这是——在扮演野兔”
“大胆!你竟敢谋害本宫!本宫,本宫要杀了你!”顾渊摸摸眼泪,刚刚差点一命呜呼在这,都怪眼前这个人,看他笑得猖狂,她恨不得现在就把箭捡起来插在他身上。
这麽想着,她当真就这样做了,把箭从地上□□,恶狠狠盯着他,跳起来就往他身上插。
箭锋戳在他的胸口,除了衣服稍微凹进去一点,毫发无损。
顾渊不服气地又用力戳了两下,还是没反应。
他站在原地任她折腾,就她那点小力气想要用这柄箭杀人实在太难了。
脑袋被弹了一下,顾渊捂着额头怒斥:“大胆!”
“嗯——嗯,末将确实大胆。”神情散漫,他拿过她手中的箭,在手中熟练地转起来,“公主想不想射兔子末将可以教公主。”
“射兔子”顾渊捂着额头眼睛亮起来,她之前扑过蝴蝶养过蛐蛐,从来没有射过兔子。
皇兄说,狩猎是男人要做的事情,所以她不能碰。
见她有兴趣,他握住那柄箭,拉着她出来,把她稳稳抱到马上,随後翻身上马:“公主坐好了。”
她还是第一次坐马上,心中激动,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