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要疯了。”
手搭在她的头上,他的身上很凉,连指尖都是凉的,除了他怀里的人之外,都是一片冰冷。
“沈池鱼,对不起。”
她僵住,以为自己听错了,缓过神才发现这话好像真的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这是她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
“沈池鱼,你太疼了,怎麽会这麽疼,对不起……”
“求你……别疼了……”
像是知道他在说什麽,她叹了一口气,轻轻说着:“都过去了,早就不疼了。”
连伤疤都没了,脑海里虚无缥缈的痛意她已经快要触摸不到了。
“不是的,我知道,沈池鱼你很疼。”他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悔恨藏在眼底。
怎麽会不疼,明明就疼得喘不过来气,腿上的一阵阵刺痛都在提醒他那个时候她有多疼,连划破手指都忍不住哭的女孩,那个时候有多疼。
而那个时候向他们递刀子的人——是他。
心底密密麻麻地痛意如同蚂蚁啃噬,呼吸之间五脏六腑都疼,掺杂了生不如死的悔意一遍遍侵染着回忆,怀里人的温暖就像是他这一生最後的支撑,如果松开就会化为灰烬再也寻不到归途。
“顾渊,我很早就说过,我们两清了。”乌睫下掩住了她的情绪,语气很平缓,她轻轻推开他,这个秋天真的很冷。
“所以真的不疼了。”
她没有看他,绕开他的身侧,恰好这时李想回去叫的人来了。
邓知远隔着很远就看到她,举着伞小跑过来。
隔绝了雨水也让沈池鱼的大脑清醒了不少,跟其他人说道:“顾队腿受伤了,你们带他去包扎清理一下。”
说罢,她没有留恋地转头就离开。
感觉到她的情绪低落,邓知远关心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沈池鱼摇摇头,看到她身上已经湿透的外套,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拿下那件湿衣服。
“太冷了,我们快回去,不然容易生病。”
忽略了身後紧盯着他们不放的刺眼目光,他们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
送去医院後,顾渊的腿没什麽大事,及时清理包扎後缝了针,只要好好养着很快就能好了。
从山区回来,他们的实习生活也快结束了,只剩下一些报告工作收尾。
作为领导,他也要来聆听并做出各项工作的总结。
理查德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吹着泡泡糖,枯燥的报告让他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直到沈池鱼上场他才睁开眼。
和旁人并无不同,她随手扎了一个低马尾,穿着白大褂,里面是白色毛衣打底和牛仔裤,脚下还是一双小白鞋,没有饰品,连脸上的妆都很淡。
偏偏是这样,光打下来的时候依旧让人挪不开眼,让他清楚地明白为什麽像顾渊这样的人这麽多年对她念念不忘。
他突然很不正经地靠在他耳边:“哎,你对她今天打多少分我觉得她这个状态90分还是可以有的。”
“满分。”
“哟,你倒大方,她虽然好,但也不到满分吧”他看着沈池鱼,要是头发是卷发,睫毛刷的再长一点就更好了。
“嗯。”
“她站在那里就是满分。”
在他眼里,沈池鱼从来都是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