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予,不,知野就这么消失了,飞虫之中,连影子都看不到。
但显而?易见,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从他装铃医,别的医术不装,专门玩疑难杂症,开方毒蛇胆毒蜈蚣,一切带毒的东西,祝卿安就猜到他可能会玩虫子,果?然?没猜错。
玄学门类博大精深,有正向的,就有偏门的,近点?的,中原西南山脉,远点?的,再往南走的异国?暹罗,有各种?养蛊训虫的法门,连飞头咒都能搞出来……
可惜祝卿安不擅此道,了解很有限,第一次交手,他极尽低调谨慎,努力不伤及自己?,不伤及无辜,以试探为主,逼出对方本领,而?今看来,效果?算是不错。
要么,就是这知野本领没练足,虫子不能经常使用,只能做辅助或逃命手段,做最后兜底;要么,就是他练的不错,能用的得心应手,但也?不能经常使用,需要付出很大代价,不如卜卦掐算划算。
“知野,”祝卿安看萧无咎,“侯爷可听说过这个名字?”
萧无咎摇头:“我对南朝,知之甚少。”
市面上买到的消息真假参半,他的暗渠训练结果?才初投放,要等一阵子,才能有确切消息。
不过没关系,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
“主公——”吴宿的传令兵跑过来,“南朝的特遣团还没走呢!”
萧无咎:“他带不带都无关紧要,丢他们上路便是,同?回南朝,总会偶遇。”
就算偶遇不了,只要回了南朝,田予就得背上这口锅。
天底下又不只是南朝会造谣,他们中州就不会放消息了?
战场这边,昌海侯败了个彻彻底底,哪有心思再战,嫌死的人不够多么?直接灰头土脸撤了,而?中州军气势正盛,当然?要追一段,小?白虎都跟着意气风发,在后边赶羊似的,一边追一边吼,比人正经将士都忙。
祝卿安也?不叫回来,反正出不了事。
谢槃宽嫌弃身上衣服脏了,想立刻回城洗一洗,最后问萧无咎确认了一遍:“真不追了?顺势把昌海侯地盘拿下,也?未必不成。”
“不了,”萧无咎看祝卿安,慢条斯理,“军师不让征。”
祝卿安:……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还军师,谁是你的军师了,我连你的命师都没答应干呢!
可四下有这么多人在,不好不给主公面子,他只是瞪了萧无咎一眼,情绪十足:那你去征!现在就去!你看看把地盘打下来,治理的了么,你有足够的人么,有足够的钱么!
谢槃宽啧了一声:“光天化日的,可不好撒娇。”
什么撒娇,谁撒娇?
祝卿安不觉得他在说自己?,一定?是在说萧无咎!大男人撒娇推锅,脸都不要了!
“我也?要回去洗澡,宽宽等我!”他拒绝和萧无咎这个撒娇男一起!
萧无咎却直接把他拎上了自己?的马,娴熟的环住他的腰,用力扣住:“别闹。”
祝卿安:……
谁闹了!现在又不着急了,军中这么多马,他随便挑哪一匹不能骑,非得拽他!
还敢说自己?不是撒娇狗!
“先走了,”萧无咎扣住怀里挣扎的少年,朝远处吴宿点?头,“剩下的交给你。”
吴宿本就是职责所在,行礼听令。
黑马风驰电掣离开后,谢槃宽抄起小?老虎,也?慢悠悠上马:“小?吴,剩下的交给你了。”
吴宿:……
完全不敢拦。
不过这本也?是他做惯了的工作?,早点?做完,便能早点?回城,他立刻收拢大军,收拾现场……
兵士们兴奋未散,还真有点?想继续打的意思,森*晚*整*理吴宿直接派活,还非常严厉,浇熄他们的热情。
今天还好,主公不想打,谢槃宽也?是个懒的,要是翟以朝和白子垣在,就不一定?了,这两个都是好战分子,肯定?会撺掇着主公去征。
祝卿安被?萧无咎扣在怀里,起初还能反抗两下,后来不知是风吹的太舒服,还是背后的胸膛太温暖,他眼皮有些沉,不知不觉睡着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只知熟悉的气息始终伴随,熟悉的声音哄他脱衣喂水,他也?乖乖配合……这一觉,睡了个昏天黑地,人事不知。
“小?安虽然?爱睡觉,但从没睡得这么久过……是不是病了?”
“他不是爱睡觉,是总想睡觉,又总睡不着,这觉睡的都不像睡了,像是晕了……”
“大夫说……什么玩意?心血消耗,得养养?睡觉就是在养神?”
“狗日的田予……呸,知野!狗东西心怎么这么脏,我就说不该轻易放过他!”
“不过小安真的有契兄么……那咱们主公……怎么办?”
耳边时不时有低低说话的声音,大都很熟悉,就是平日侯府里能见到的那些人,但萧无咎似乎很少说话??
祝卿安其实没怎么听清楚,像是在做梦一样,断断续续,他从没睡的这么爽过,原来睡眠好的人是这种?感觉,哪怕偶尔醒了一两息,听到了外界声音,仍然?能转过头即刻睡着,根本不会被?吵醒。
超级爽的!
要是以后天天都有这个睡眠质量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