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绝出来的房间寂静无声,白殊瞪着眼睛无声地跟乌憬对视。
距离这么近,彼此的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心跳的鼓噪声似乎都能听见。
对视几秒后,白殊率先移开视线,目光落在放在桌上的外卖上。
他和乌憬一个眼神就能看懂对方在想什么,对方几乎见证了他前十八年的人生,他根本拿他没办法。
他摸了摸耳尖,想要忽略过于亲密的距离,梦里的场景让他对和乌憬接触产生了应激反应。
被乌憬抱在怀里,四肢百骸都像窜起了一股密密麻麻的电流,很不适应。
“那你喂吧。”僵持不动,白殊努力忽视对方带来的电流。
他想,就当还是小时候生病被外婆喂饭,应该也差不多。
乌憬不知道怀里的人在想什么,他只觉得手里的触感很软,像抱着一只猫咪,柔软的身躯,光滑的皮毛,很怕手重一点就弄疼他。
他的鼻尖轻轻在白殊颈间嗅,还香香的。
他在白殊快醒前去外面买了一份晚餐,虽然是晚餐,但买的还是粥之类好消化,适合病人吃的东西。
他将怀里的人拥在怀里,他比白殊高大许多,对方的身体像完全嵌入进他的身体里,一只手揽着白殊的腰,另一只手用勺子舀起粥。
滚烫的粥先放在嘴边吹了吹,吹得温热才喂给白殊。
他像以前无数次在白殊外婆没空时照顾着怀里的人。
蛇形不方便,他就会变成人形。
他可以把怀里的人照顾得好好的,从小到大都是。
白殊的身体从一开始的紧绷,慢慢放松下来,身体远远比主人更适应这样的亲密接触。他毫无防备地靠在乌憬胸口,喝了大半碗粥,浑身乏力的身体又有点昏昏欲睡。
乌憬把粥喂到白殊嘴边,低头一看才发现白殊又睡着了,睡着后的白殊很乖、很安静,不会瞪他,也不会疏远他。
他的目光落在他的唇上,被水光浸湿的嘴唇红红嫩嫩,很有弹性按下去就会慢慢弹起来的样子,他的目光很难从白殊身上移开,身体一动不动,像被定住了一样。
空气都快要凝固了,良久,乌憬才慢慢附身,似乎想要亲下去,但在将将要碰到嘴唇时停了下来。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身体里的肢节因为这近在咫尺的距离都沸腾了,大脑乱成了一锅粥,他能闻到白殊香甜的气味,还有他呼出来的热气。
这些都在撩拨乌憬的神经,他禁不住地想,他本来就是他的,他救了他,他看着他长大,他应该是他的才对。
他从来都很难克制自己的欲望,但那些欲望在陪伴着白殊长大的过程中被隐藏了起来。
如果最初,他还会漠视这个祭品,但随着他慢慢长大,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身上。
从只单纯的注视,。雨延。到一点点的事都亲力亲为。
养一个人类幼崽比养任何生物都要复杂许多,猛兽的幼崽几岁已经是壮年能自己捕猎了,人类的幼崽还会因为得不到糖瘪着嘴委委屈屈地哭。
他看着小小的白殊,只会希望他每一天都能比现在这一刻更开心,永远都不要难过。
但他长大了,乌憬放在他身上的手收紧。
他的心底像有一颗沉睡的种子,随着白殊一点点长大生根、发芽,最后悄无声息地开出了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白殊的。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吻下去,寨子里也有年轻的男女谈恋爱,他并不在意,却免不了会看到,他们矜持、含蓄,要两情相悦后才能在一起。
人类似乎都是这样的,就连他在白殊宿舍里看到的那部电影也是这样。
乌憬盯着白殊的眉眼,细致地描绘,心脏因为两情相悦这个词跳动不已。
他缓缓低头,停在距离他唇瓣几厘米的地方,隔着空气轻轻地吻了他一下。
他一直陪在他身边,等他室友回来才悄无声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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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热闹起来的环境让白殊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茫然地睁开眼睛,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地坐在床上,看向门口。
除了室友,还有他们班的风纪委员。
白殊懵懵地眨了眨眼,心想,他又违背纪律了吗?
室友看到白殊懵懂的神色,主动解释道:“老师让风纪来看你好没好,明天能不能上课,顺便给你划下重点,有不懂的可以去问老师。”
尖子班讲课很快,有些人一两节课没听,就有可能跟不上进度,这种事不会发生在白殊身上,但班主任怕让他心理产生落差,还是让人来给他划重点。
白殊点点头,睡了一觉起来后精神好了很多,看向门口:“谢谢啊。”
风纪的视线落在白殊身上,他刚被室友吵醒,神情懵懂中透着一点软,头发有些凌乱,脸颊边还有大片未散的红晕,他的视线多停留了两秒。
这和白殊平时表现出来的形象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