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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阳光灿烂的早晨林志民要离婚(第1页)

第二章阳光灿烂的早晨,林志民要离婚

阳光灿烂的早晨,雪华在家里忙碌着。

她把早餐的盘碗收拾进厨房,换下卫生间的马桶棉坐垫,用手搓净,晾到阳台。返回客厅,把靠垫套上洗净的米色丝绒套;

将换下的脏垫套扔进洗衣机的一瞬间,她看到套子下部有块淡淡的油渍,这用洗衣机是洗不掉的。她在油渍上滴两滴洗洁精,两手的大拇指丶食指各撮起一边,将油渍部位置于指甲缝中细细揉搓,再在水龙头下冲洗,果然油渍褪掉,一如给小时候的女儿洗外衣上的污渍一般;

把脏了的垫套扔进洗衣机,按下洗衣钮倒下洗涤剂时,她一眼看到洗衣机和墙壁缝隙里结了一条蛛丝,于是拿了扫把将蛛丝清理掉,又把扫把冲洗了下,然後提到阳台去晾干;

一路走过去时,扫把在刚刚擦净的木地板滴下两滴水渍。她回身进屋,顺手扯出一张纸巾,俯下身去擦干水渍。视线一矮,就看到沙发下方居然不知何时掉了几朵枯萎的茉莉花。想必是沙发紧挨着的客厅阳台上的茉莉开败了後,她没有及时剪掉残蕾,掉了下来。每年夏天她都会买一盆茉莉花放在客厅阳台,一盆三十块钱的茉莉,可以使整个夏夜馥郁怡人。她想用扫把将残花划拉出来,又想到扫把已经晾出去了,于是趴下身,伸长胳膊使劲去够残花,却够不着,反倒把肩膀抻到了。她起身,痛得哎呀呀地叫。

雪华忙得欢,林志民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上的健身视频,头都不擡。这些年,无论是女儿在,还是只有他俩,她都在家这一方小天地里忙忙叨叨,像只母兽在洞穴里进进出出,叼来食物,叼走残渣,蝇营狗茍而不亦乐乎,他已经习惯了。

雪华叫道:“志民,起来,帮我把沙发挪开。”

林志民没动屁股。

雪华又唤,林志民机械地起身,也不帮她搬沙发。雪华无法,自己吭哧吭哧把沙发挪开一条缝,挤进去把那茉莉残蕾捡起来。残蕾已在木地板上洇出几小块污渍,雪华又去拿了块小海绵,细细地蹭掉污渍,再把地板擦干净,将沙发归位。林志民眼角馀光见沙发已归位,一屁股坐下,浑然不知发生了什麽事。

雪华已累得满头汗,在屋里踱着步,四处巡视着,见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整齐洁净,不由满意地点点头,终于坐下了。她知道自己当主妇二十来年,已经和社会脱节了,故一走出家门就微有自卑,显得慢半拍,越来越不爱出门。但在家里,她是敏捷灵动的。家就是她的领土,在这王国里,她胸有成竹,运筹帷幄,决定何时洗窗帘,何时刷马桶,何时把厚冬被换成春秋薄被。整个家都要听她领导,今晚是吃黄花鱼,还是先把吃剩的红烧腔骨再洒把豆角熬一熬吃掉,把黄花鱼留到明天中午吃,这最高指挥权归她。

雪华打算今天上午先放过自己,家务就像蟑螂一样,发现了一只,还会发现第二只。但旋即立刻想起碗还没洗,下午打算酱点牛肉,待会儿要把腱子拿出来化冻;老公爱吃地三鲜,但是尖椒没有了,要去超市买,回来的时候要顺便把快递取了……她正打算站起身来去再度奔忙,却迟迟懒得动弹。一扭头,看到老公,心中突然一阵伤感。屋里这样静,固然从前也是这样静,但此刻的静仿佛别有意味,女儿明年就真的嫁出去了,从此这个家就剩老两口相依为命了。

她端详着林志民的脸,这张脸在五十五岁的男人中真不赖,虽眼袋丶鱼尾纹丶法令纹都有,但脸部线条仍在,大大的双眼,高挺的鼻子。女儿正是遗传了他的长相,才长成了个小美女。因健身的缘故,他的脖颈及双肩较一般老年人要挺拔。他上下穿的都是运动衣,坚实的胸肌把上身的灰T恤撑得满满的,透着力量感,发型利落又时髦。假使有人在健身房遇见了他,说不定会认为这个紧跟潮流的酷大爷是哪个有钱的大老板。

他们俩,在炼油厂认识,相恋,结婚生女,下岗,创业,从青丝到白发,她五十三,他五十五,离老得走不动道的时候还有二三十年呢。老伴儿老伴儿,老来伴儿,这馀生长长的日子,就和他过了。这就是女人的一辈子啊,充实的一辈子。家,就是女人永远的避风港,自己嫁对了人,林志民给了她幸福的生活。

雪华心中涌动着亲切和爱慕,又因对丈夫突然涌现的强烈情感而带了点羞怯,刚想说点话打岔下,眼睛看见书房,涣散的思维立刻又跑到另一件事情上了。刚刚结婚的侄子两口子要来城里找工作,打算借住一段时间。这不是什麽要紧的事,但怎麽也得和丈夫说一声。

“志民,宇翔两口子最近打算来城里找工作,我想让他们在咱家住一阵子。你也知道他们本来就没什麽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林志民手机上的健身视频仍在动次打次一二三四,一个身材健美丶满头短白发的女教练正在演示着哑铃动作,他没说话。

“两人学历不好,两眼一抹黑,也不知道找什麽工作。不然你看看,帮着四处问问?”

林志民没说话,雪华以为他没在意,捅捅他。林志民顿了顿,转过头来,两下眼神一对视,雪华吓一跳。林志民的眼神又冷又热,冷的是冷酷,热的是愤怒,她从来没有见过丈夫这样的神情。

林志民道:“张雪华,我们离婚吧。”

雪华困惑地看着他,这个早晨太过平常,她方才那番话也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故离婚两个字没有进入她的脑海里。它们在外盘旋着,嗡嗡响着,死活进不去,她听不懂这两个字到底是什麽意思。

雪华道:“你说什麽?”

林志民提高声音:“我说我要和你离婚。”

雪华讷讷道:“为什麽?”

林志民噌地站起身,雪华见他双手都攥成拳了,可见他为她这句话暴怒到何等程度。而她到底又犯下什麽罪行,让他愤怒到这种地步?他往前欺了一步,简直想揍雪华,却又克制住自己:“你股票账户里,为什麽一分钱也没有了?”

雪华心里一紧,家里的钱,从前是她在管,因为林志民念她回家当主妇,怕她心里不踏实,店里挣了钱,大都交给她来打理。後来林志民嫌她总是把钱拿去贴补娘家,把财政大权重新要了回去。但股票账户里的三十万还在,她平时炒着股,炒股这一点是跟别的家庭主妇学的。有股可炒,便不算百分之百与社会脱节。

林志民从来不管这个钱,为什麽突然提起这个事呢?这恰恰是她最心虚的地方,她本想拖着拖着,最後以全亏光了为由不了了之的。早年间炒股偶尔也能挣点零花钱,这些年股市不行,股票一点点缩水,说跌没了,是很完美的借口。

雪华吞吞吐吐:“我哥说……我妈她………”

哥哥总会向她伸手要钱,她便五千一万地从账户里提出来给他,对丈夫说的是亏损了。炒股亏麽也很正常,林志民便不很细究。农村早婚,去年二十岁的侄子要结婚,哥哥打来电话,哭诉女方要彩礼丶要车要三金丶要装修出一间婚房,要她帮着想想办法。雪华还在犹豫,母亲在电话旁边一声嚎,这年头农村男孩要结婚确实困难,雪华心里一急,热血上头,把股票账户里剩下的二十万取出来全借给他了。说是借,照例有去无回。

其实她不说,林志民也知道,罪魁祸首就是她那一贫如洗又永不满足的农村娘家。这半辈子,他和雪华过,越过越心凉。她就像个偷家的贼一样,一点一点把他家里的东西往外搬。娘家房太破,起不了新楼,雪华哥哥就娶不上媳妇;盖了楼娶了媳妇,哥哥打工摔断腿,又一大笔钱。这个愚蠢的家庭,居然连每年几十块钱的新农合都没交;女儿出生了,又一个女儿出生了,又一个女儿出生了,第四胎终于追了个儿子,张家那三层楼丶两亩地丶猪圈里的五头黑猪总算有儿子来继承了。三女一子养起来艰难无比,雪华跟着着急上火,给钱不说,还帮着出主意,孩子们得努力考到县城去,初中必须补课,怎麽也得上高中……张宇翔高中没考上,上了个职业中专学厨师,雪华又帮着掏学费。

这三十年来,托了她这根血管源源不断输血的福,张家人丁兴旺,三层楼住得满满的,反倒是她自己的家,生意一败涂地,只剩两套不值钱的房,只有一个女儿,人丁稀少,凄清落魄。雪华这个当妈的,可有为独生女的未来操心过吗?天底下怎麽会有这麽不负责的母亲和妻子?

林志民破口大骂,三十年的积怨一股脑倾泻出来。雪华浑身僵硬,心跳得砰砰响,泵出一阵又一阵的汗。过往她资助娘家,他也没这麽大意见啊。如果有意见早提,她也不会对娘家付出这麽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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