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不知道方才那番话代表什麽意思,可看起来,否决是贵妃所求。
皇帝轻笑着看她。
鸢儿红了脸,嘀咕道:「知道了,我又瞎说了。」
「你猜呢?」
鸢儿皱着脸,答:「我哪里猜得出来,听了五年的课,字到现在还没认全呢。」
皇帝抚掌而笑,说:「当然是当作他没上过这摺子了。」
鸢儿不懂,但她也没问,只默默地收拾茶杯。
她就这点好,总是专注於眼下的事,从来不自作聪明,也不为难自己。
皇帝却意兴阑珊了,他靠在身後的软垫上,深觉现在和五年前也没什麽不同。
自以为获得了权力,逃脱了樊笼,其实不过是给自己换了个主人。
他的一切,从一生下来就不由自己做主。
「你喜欢我吗,鸢儿?」
鸢儿收拾茶杯的手都没停,实在是这话皇帝五年间每天都要问一遍,她都懒得听了。
虽说如此,她一次都没有回答过。
皇帝并不逼问,只是坚持不懈。
「那你是可怜我?」他接着问。
鸢儿还是不说话。
「那为什麽成玉接你,你不走?」
鸢儿的手终於顿了一下,话头却很自然地接下去:「因为我不想给殿下添麻烦。」
皇帝微微怔着,缓缓而笑。
「是这样…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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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江言清正对着江清漪大吵大闹。
「到底为什麽出尔反尔临时变卦!说好了大家一起提名魏家的人,可你却扯出个不相干的李家。现在好了,我在人家那里夸下海口,面子跌了不说,以後大家还怎麽见面?」
「该怎麽见就怎麽见。」江清漪落下茶杯,淡淡道。
江言清最烦她这事不关己的样子,叫人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
「说得轻巧…」他气咻咻地坐下。
「官场为官,最要紧的不就是一张厚脸皮麽。只要你还是我哥哥,还是江家的人,他们难道敢当场给你脸色看?」
江言清跟她说不到一块去,可还是不甘心。
「到底为什麽?这麽做对你有什麽好处,难道你和那个李仁有什麽私交,怎麽我不知道?」
他百思不得其解,江清漪却只道:「魏家没有能办事的人。」
江言清怔住。
「什麽时候办什麽样的事,不要什麽钱都想着捞。」
安西受灾如此严重,里面一滩浑水,这些人却个个不以为意。
「你到底站哪边?」江言清还是没明白,只问:「五年前,太后把你充作前锋,要你在六部里替文渊阁开疆拓土安插人手,可到头来这些人都是姓萧的知交好友。她根本不将你当贴心人,你还巴巴地替人家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