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茉问:“那我们明天能回家吗?我还得上学…”
“请假。有些赶。”
沈秋白还想带她去看看港大。
舒茉点头,有些惆怅地抱住了他。
回到酒店,两个人都累得要命。他们没做什麽,单纯地抱在一起,舒茉问他:“你以前来过迪士尼乐园麽?”
沈秋白摇头。而且他决定,这是他这辈子最後一次。
“那你上大学期间都会去哪玩?”
“要读书。”
“那香港好玩的地方你都没去过?”
“坐地铁去尖沙咀,在九龙公园闲逛,要麽去看海。”
“就这样?”
“不然?”
“你不该纸醉金迷,豪掷千金,每天都是游艇party…”
“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
“也是,虽然你身兼京圈太子爷和港圈太子爷双重人设,但爹地完全是个文艺青年,只会在蓝色落日下漫游海岸,叼着烟,脑袋里回想几首张学友的金曲,惆怅地叹一口气…”
“……”
沈秋白说,这个误解更深。
舒茉却乐得直打滚。
她追问他大学时期都做了什麽,他也是如此,准备考试,学习,无聊的时候确实会集结三五朋友,喝酒,食烟,听他们讨论时事政治,金融动态,他很少参与讨论,就是倾听。
舒茉问他的朋友现在在何处,沈秋白说,已经过去将近十年,大家各奔东西。
沈秋白身边也没多少玩得好的人的样子,不然也不会天天和她混在一处,男人们一起玩终归自在点,和异性多是拘束的。不过沈秋白此人大概没有放松的概念,在她面前就是最放松的了。
她支起脑袋,抱着他的头,用手理着他的发,他准许她这麽“爱抚”他,然後抱起胳膊,缓缓闭上眼睛。
小鸟仍在啾啾。
“我还以为你会像小说里的霸道总裁那样…虽然御女无数,但是只吻最爱的人。”
沈秋白一阵沉默,又听她说:“就是那种她死了你们都给我陪葬…什麽把他腿废了看你还想不想跟他…什麽天凉王破…”
“……”
沈秋白听了半天,最终总结:“少看那些没用的。”
还有一句最经典的,我们只是肉体关系,你不能爱上我,爱上我,我们就结束了。
舒茉本想当成笑话讲给他听,可她哽在喉咙,隐约觉得,他或许是这样的“霸总”,他们都太爱无能了,而她沉迷在他的游戏王国,臣服她的君王,她把他当成上帝,当成主,可他也是个肉体凡胎,每当她的意识脱离他们的情趣关系,那种空虚让她无法接受。
她说不出口。
她不敢随时叫他的名字,更不敢和他说…她爱…
爱他。
她怎麽能不爱呢?他对她太好了,他侵占她的身心,她身上都被他的香水腌入味了!他太聪明,会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他关爱她,用心在疼她,看吧,他一整天都在忙工作,第二天还要用最高规格的主题乐园弥补她,是他亲自来陪她的。她怎麽能不感动,怎麽不动容,怎麽不依赖?这是爱吗?她心疼他,心疼极了。
就像他们说的,心疼男人是痛苦的开始,她的痛苦本没终结,只不过被他的童话世界屏蔽了,撕开这情欲游戏的僞装,她得到的只是双重的痛苦。
她该清醒。
她不能沉沦。
她必须理性…
“宝宝。”他叫她,她眼睛发热,回他,“daddy…”
“睡吧。”
“嗯。”
去他的大学,她怎麽会不期待呢?他坐在窗前,旁边的人高谈阔论,和她同样年龄的沈秋白那样安静,烟气缭绕,她隔着玻璃窗,与他在梧桐雨中对望。
却…上穷碧落,两处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