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躺了会儿,他才起来擦拭清理,门依旧开着,能看到他站在客厅抽烟,一手插在口袋,静静吞吐云雾。
舒茉躺在床上看他,等他休息够了,再回来,把她搂在怀里。
“在卧室抽也没什麽。”舒茉说,反正她也抽。
沈秋白便点燃一支烟,放在她唇边,两个人换着,共享了一支。
不过他又不喜欢残存的烟味,开了会儿窗,冻得舒茉喷嚏连连,只好关上。
沈秋白什麽都没说,没怪她,也不评价,却也不是装作无事发生。他们不再讨论死,就像以前那样,把彼此真实的目的掩埋起来,出于对对方的感情,再度振作。
他剃了胡须,凑过来,还有薄荷的剃须香波的味道,也有一点淡淡的男士面霜的香。
照顾她让他好受许多,他能确认的丶唯一想要去做的事,就是让她好好的。
他抚摸她的发,常常望着她,等到了夜里,接吻之後,不论有没有暗示,掰开她的腿,骑在上面操她,脖子还挂着她好久之前送他的银链。
她瞧着他的脸,感受他在体内的摩擦,没有手能抚摸,就用眼睛去看,看他的脖子,看他的锁骨,看他的胸…
夜里什麽都看不真切,舒茉却觉得他身上有一道痕迹,让她叫停他们的交合,她忙打开床头的灯,将目光定在他的胸口,却看到一笔英文,令她惊异。
发在微博的,她托人设计的文身图样,这时最简洁的r&j,她设想的,罗密欧和朱丽叶。她想了好几个纹样,有在小腹,在锁骨,在腰,在脚踝,他的名字,各式各样,唯有这个是他们一起,她取名judy的初衷,不过就是想和他的r搭配,做一对苦命鸳鸯。
舒茉盯着这个图样,还有一些未褪去的血痂,他为什麽要这样做?他不是最不喜欢这些?
是因为…不想刻在她身上,等她後悔?
她仰头看他,却见他藏在黑夜里,熄灭灯火,把她抱在臂弯,继续他们的情事。她贴着他的胸口,吻着,一次又一次,喘着,迷恋地伸舌舔舐,等他快到了,她又咬住他的皮肉,在他结束後松开牙齿,然後含在嘴里。
“爸爸…”舒茉叫他,沈秋白应了,吻她的发。
第二天,她恢复了含情脉脉的目光,他走到哪里,她的视线都跟着。沈秋白喂她吃饭,她没有一点抗拒的表现,还主动用左手辅助,吃得饱饱的。
等躺到床上,她搂着他的脖子,舌头舔着他们的“情侣”证明,像是经历了漫长的冷战,她终于低头松口,贴在他的颈窝问他:“最近忙吗?”
“不忙。”
“快过年了…”舒茉咬咬唇,哽咽道,“对不起,我不懂事,我不会再这样。”
“嗯,别再这样。”
“我不会…不会再乱想。我爱你…”舒茉缠着他说,“我爱你,我会等你,会按照你的要求做。”
她像是忘记了她的挣扎,想要把他们的生活拖入正轨,她和他倾诉:“我只想要一点依赖,你是需要我的,对吗?”
他看看她,捧着她的脸,落下一吻,代替回答。
她蹭着他的掌心,轻声说:“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活着。”
她落泪了,沈秋白揽着她的身体,和她说:“家里也需要你。”
家?他们的家?
舒茉不明白他什麽意思,问他:“我们的家麽?需要我做什麽?”
“对。”他说,他没了工作。
舒茉一顿,脱口问:“什麽?”
“辞去了董事长的职位,所以没了工作。”
舒茉呼吸停顿,支起身子看他,她嘴唇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枕着她的枕头,看向她,像是怕她不明白,补充:“资産都变卖了,从今往後,我不会走。”
如她所愿,不会再离开宝宝身边。
破碎的梦境重新被他缝合,空气中都弥漫着梦幻的闪光,她只觉得身体很轻,哪怕她浑身都在发抖,巧克力穹顶闭合的那一瞬,她还是泪如雨下,扑在他胸口痛哭不止。
那为什麽要答应她去死?怕她觉得沉重,怕她已经不想再要这份甜蜜和快乐?他回心转意,看了她的心情日记,卖了自己的股份,还纹了她想要证明,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处。他已经做尽了能做的一切,向她前进,补全他们的第九十九步,然後在这里,等她最後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