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沈秋白带她去了公园。这里有一片宽阔的草坪,还有几株枝叶繁茂的榕树,工作日,只有放假的学生和老人在这里散步游玩,沈秋白随意铺下他昂贵的意大利西装,请她坐在地上,舒茉挨着他坐下,他拢住她的双腿,舒茉的小腿被他托在掌心,那温热的触感在她心头点出一圈涟漪。
她伸出手,用指尖拨弄他挡住视线的碎发,沈秋白垂头看她,舒茉柔软地贴在他的怀抱,目光也轻柔温暖,她抱着他的肩头,因为依偎得太紧,又改成放松地搭在他的胸膛,隔着衣料,她轻揉他的胸肌,不带有情色的意味,只是想揉他的某一寸,而他这里宽阔得能放下她的整个手掌。
远处有一只金色的大狗在阳光下奔驰,舒茉察觉他也在看,于是问:“你喜欢麽?”
“嗯?”
“小动物…狗狗之类的。”
沈秋白打量着她,舒茉想起她偶尔会作为他的小猫小狗,跪在他的腿间舔他的手掌或其他,又不禁红了耳根。
“我说的是真的小狗。”舒茉嗫嚅,“还是说,你更喜欢猫?”
“或许是狗。”
“你养过吗?我小时候养过仓鼠。”舒茉抱着膝盖说,“不过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大概是死了吧。舒茉对童年没有多少清晰的回忆。
让舒茉意外的是,沈秋白居然养过小狗,但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舒茉猜测这只狗的命运应该与她的仓鼠类似,都不了了之了。
他的目光从狂奔的金毛身上收回。沈秋白拿起零食袋子,散在他们的腿上,舒茉的目光落在什麽上,他就打开,喂到她唇边。
舒茉羞涩地望了望四周,怕有人在看。不过她不会拒绝,依旧乖巧地撩着发丝,垂头咬在口中。
到现在为止,她终于确定,沈秋白在带她野餐。青草和树干的气息被太阳融在空气,舒茉望着他,他正在打量手里的甜品,像是他从未吃过那样,有几分好奇。
舒茉擡起手,把他框在自己用指头变出的镜头,咔嚓一声…沈秋白扭过头,就见到外套垂落,树影斑驳,她被日光照出一个毛绒绒的轮廓,连带着她的微笑,都可爱无比。
沈秋白一笑,将手里的甜食递过去,她想要接过,他收回手,示意不行。舒茉放弃挣扎,抱着他,吃着他掌心的食物,即便喝水都要由他代劳。舒茉突然想要喂他,但她没法触碰食物,她只能吃他手里的…真是个坏男人。
舒茉舔他的手指上残留的香料或者椰蓉,她的舌在下唇压了压,沈秋白凝望着她的舌尖,舒茉擡眸,或许是意识到他在看什麽,舒茉面颊发烫,刻意微微开口,向他伸了伸舌尖。
果然被他吃到口中。
他扶着她的腰,让她枕在他的另只手的手心,她倒在他的西装和他之间,发丝在草芽上流动,沈秋白按着她的小腹和腰侧,轻吻过後,又变成搂抱,令她躺倒在他的身侧,姿态慵懒。
舒茉的手并不安分,她想要触碰丶抚摸,于是探入他的领口,沈秋白盖住她调皮的手掌,舒茉瞧瞧他,目光灼热。
她想了。沈秋白察觉她夹住双腿,却露出笑容,好像是在笑她,这般没有自制力。
想做…想要。舒茉吻着他的胸口和手臂,她发出难受的闷哼,像是伏在他的身上哭泣。沈秋白问:“想在这里?”
让玩耍的孩子们看着她难以自持的浪荡。
她的廉耻心让她不能准许,可她忽然觉得难受无比,除了他能疏解那种疼痛,别的都不可以。
舒茉恳切地望着他,像是在求他爱怜。
他本该最顾及脸面,但他同样好奇她身下的情景,借着外套的遮盖,沈秋白的手掌伸向她,果然摸到一股热潮。
他安抚地揉着,舒茉不禁流泪,与他呢喃:“求你,daddy…”
沈秋白明知故问:“求什麽?”
“求您疼我。”
她甚至用了敬语。
沈秋白吻着她的额头,轻声安抚:“会的,等我们回家。”
他果然抽出手掌。
舒茉眼眶湿润,看他伸过来的手掌,她双唇轻颤,但还是用唇舌舔舐干净。
她觉得自己的浪荡破坏了他们的浪漫,她不知自己怎麽了,看到他倒在草地上放松的模样,心底想的却只有压在他身上,把他纳在体内,那是他们唯一连接的方式。
他们本该谈天说地,互诉衷肠,可他们很少讨论彼此真正经历的生活,就像落在他脸上的伤痕终将淡化,一切又被他们轻轻揭过了。
舒茉扑在他的怀抱,沈秋白不明白她的眼泪从何而来,她总是这样感伤,但他并不介意。他吻着她的额头,问她:“想要回家?”
舒茉点头,她不喜欢太阳,阳光让她的情绪无所遁形。沈秋白将她扶起,她双腿发软,想起还没吃完的零食,沈秋白随意包裹,在上车前一起丢进垃圾桶。
等他们抵达停车场,舒茉便忍不住抱住他的脖子,将他压在车上热吻,她腻声喊他,想要他的回应。沈秋白总会回应。他把她送入副驾驶,手掌在她腿间试探,舒茉很快便到了。她夹紧他的手掌,等他抽离,她又探出自己的手,试着抚摸他的腿。
回去还有一段路程,沈秋白陪她去了一次卫生间。这里位置偏僻,想要疏解她的欲火,只需他跟进来,她甚至愿意在他面前失禁。但他没有理会她渴望的眼神,只是送她到了门口。
舒茉倍感失落,她匆匆清理腿间,也用凉水扑了脸。她深呼吸两次,想要整理自己的思绪,可平静的心情在看到他靠在墙角静静吸烟的模样时消失殆尽,她又觉得胸口鼓动,浑身发烫。
她快走几步。见她来了,沈秋白便熄灭手中的烟。
舒茉其实也会抽烟。初中就会。沈秋白很清楚,他们相遇那天,她不会无缘无故带着打火机。
但沈秋白不许她继续,也不准许她染发丶穿不得体的衣物,不准她刺伤身体,更不准她做不体面丶堕落的事。多严格,多拘束。但拘束让她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快乐,她因为有人管束而幸福。
不过他似乎离不开香烟。
他也会无聊,也会厌倦,不如说,他多数时间都是这个状态。舒茉看到疏懒淡漠的他,一下就回到了初见那天,在朦胧烟雨中,他矗立在那里,她就忍不住靠近。
他本该遥不可及。
现在却唾手可得。
舒茉快走两步,抓住他,沈秋白轻笑,抚着她的发,她又感到三分怅惘。
因为她没有完全得到,所以惆怅丶所以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