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结束时接近十一点,明天是周末,舒茉依旧精神抖擞,说过度兴奋也不为过。她喜欢沈秋白送给她的每一件礼物,家里有衣帽间,她会妥善保管在他的首饰保险柜里,和他的领带针丶袖口丶项链丶手表丶戒指放在一起。
沈秋白是一个很精致的男人,舒茉甚至觉得他每一根头发丝弯曲的弧度都是精心算过的,家里也很干净,除了扫地机器人的功劳,也有赖于合理的收纳设计,不过沈秋白不需要做多馀的家务,他也会请人帮忙打扫,一周两次的频率能够维持一个家庭的整洁。
舒茉把项链收纳好便踩着地毯回到了他的怀抱,舒茉也有些存款,父母或者姑妈留给她的,她偶尔也会拿出一点点来为沈秋白购买礼物。
比如他的银色项链,像一条锁链,安静地把他拷在她身边。她躺在他的怀抱,用手勾弄着,当他在她身上律动时,链条也会随之晃动,很是性感。她的手在他身上滑动,沈秋白心情不错,打开了卧室的唱片机,他喜欢悠长舒缓又自由浪漫的爵士乐,舒茉听着娓娓道来的女声,嘴唇也随着音乐的节奏,在他肩头和脸颊落下亲吻。
“要报名七八月的考试麽?”
舒茉擡头,就听他补充:“雅思考试。”
舒茉的嘴巴变成了下垂的小月牙,“这麽快?”
“机会很多,先试一试。”
他已经发话,舒茉没有拒绝的馀地,她点点头,在他脸颊旁蹭着,轻声问他:“那你会帮我补习功课,对不对?”
沈秋白笑着点头,“嗯。只是补习功课?”
舒茉嗫嚅:“奖惩分明的补习功课。”
她像个期待小红花的幼儿园小朋友,在等着他的奖赏,没人会不喜欢奖励,舒茉格外喜欢他的。
沈秋白答应了,他用手臂将她环绕,舒茉则在舔舐他小臂上微微突起的血管与青筋。她轻捏他的肌肉,沈秋白握住她的胸口,用手心轻柔拍动,他的拍打延伸到臀,最後到了腿间。
舒茉已经承受不住任何刺激,他有许多办法折腾她下面,现在她只感到火辣辣的刺痛与酥麻,她有些抗拒地并拢膝盖,沈秋白和她最重也只是他的皮带,他们不需要安全词,只需舒茉请愿般的目光就能得到他的爱怜。
沈秋白没有失控的时候,他把自己掌握得也很好。
想到这,舒茉忽然意识到他的手机还泡在水池里,她不知这是不是也在他的掌控之中,但她不太想成为他玩物丧志的“物”。沈秋白似乎很介意她的存在被人发现,如果他真的因为给她准备“庆功宴”而耽误正事,舒茉也会有微妙的不平衡感。
可她没有开口。沈秋白做什麽都是有理由的,打扰他的兴致的人,也该接受惩罚。
第二天沈秋白早早离开了家。舒茉还没法走路,磨得太肿胀,沈秋白为她上药後才离开,期间舒茉只觉得他的手在那里游曳,而她在睡梦中依旧不自觉地吮吸他的手指。沈秋白会吻她的私密处,他从不认为这会压低他的身段,他对这里很爱护,一切护理都由他负责,有次她崴伤脚腕,上厕所都需要扶墙,经期让她无力打理自身,他也愿意为她擦拭清理。
一想到他的温柔,她不禁用双脚和小腿绊住他,哪怕她的理智还没有彻底苏醒。
沈秋白俯身吻她,把她搂在怀里,後背悬空着,与床都隔着一段距离,都是他在用力。
他总是从容,有时他也会在离去的清晨干她,舒茉被他吻得想了,就会打开腿,盛情邀约。但这次他没有,上了药,他只是吻在小腹和肚脐。
沈秋白不在的周末简直无聊透顶。
她都用来睡觉,中午就吃他放在冰箱的食物。沈秋白的工作忙碌,她不会打扰他。
对于舒茉来说,沈秋白的一切行动都是合理的,他有时候会晚回家,有时要加班无法回家,有时要出差,舒茉其实没有完全相信这些说辞,不过她不会追问,她明白听话是一个sub的优良品质,而且,她也没那麽好奇,虽不是完全,可她很是信任依赖自己的主人。
就像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猫吧。仰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翻阅他的书本丶琴谱,敲打他的财産,喝他的水,等他回来时,在门口迎接他,如果他喜欢,她会跪在柔软的地毯上,等待他的抚摸与拥抱,或者一次抱操。
多数时间,都是她独自在家里游荡。
舒茉不知道这里是沈秋白的第几栋房子,她姑且称之为他家。家里陈设简单,是中式与美式风格的混搭,简洁高端,处处透着文化沉淀,审美堪称高级。沈秋白的书房里放着不少书,给她买的也放在这里,进门处有一架钢琴,黑胶唱片丶唱片机也应有尽有,沈秋白休息时,偶尔也会坐在那里弹钢琴。
舒茉本以为他会喜欢巴赫那种神圣悠长的咏叹调,或者肖邦这种浪漫主义的钢琴诗,就像他本人那样优雅,他当然时常弹这些名家的名作,但沈秋白最喜欢的音乐家居然是贝多芬,有次他喝多了,手里夹着烟,在钢琴上敲月光奏鸣曲,舒茉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弹得很平静,可每个音符很重,都在跳,反而搞得她心里毛毛的。
舒茉在古典乐方面几乎没有任何造诣,能听出贝多芬丶莫扎特丶肖邦丶李斯特的区别已经是颇具音乐素养了。除了古典乐,沈秋白也喜欢爵士,即兴的演奏就能看出他的功底和音乐天赋,但舒茉欣赏不来,他的灵魂太向往自由,她却疯狂寻求拘束。
大概是为了哄她玩,沈秋白也会弹点耳熟能详的古典乐,欢乐颂丶星星变奏曲之类的,在察觉她不喜欢後,他又开始给她弹流行曲,不过她总觉得和他有代沟,因为他弹的流行乐早就不流行了。
沈秋白无疑是个“高质量人类”,说他学富五车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不为过,但舒茉多数时间都觉得他很空虚,就像初见他时,她总觉得见到了一团雾。
一团雾,吸引了另一团雾,然後拧出一些雨水,再各奔东西。
舒茉回想他演奏月光或是悲怆时冷静自持的模样,要是钢琴演奏有表情管理大赛,他肯定能拿第一。他心里大概奔腾着无数的情绪,甚至是愤慨的,舒茉不知道他在愤怒什麽,她站在门口听他的演奏,只觉得心里梗着一根鱼刺,吐也吐不出,难受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