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了,抱臂跟着奥黛,拉开了不远不近的距离,脸上又恢复成了一惯的冷峻淡漠。
重新走回先前的小巷,大部分的吸血鬼都散了,还有几小撮吸血鬼正在打架。
走进一听,是为着被黎信步滴过血的扩香石起的冲突。
——石头就那麽点,大家都想要,于是分赃不匀,打了起来。
黎信步面无表情地问互相锁着对方喉的吸血鬼:“想和我回队里了?”
“不丶不想!”两只吸血鬼立刻为对方整理仪容仪表,“我们只是,闹着玩。”
“对,闹着玩!”
话是这麽说,但眼睛却一刻没有离开过黎信步的手,又碍于女爵在场,只能偷感颇重地悄悄打量,还以为没人发现。
奥黛瞥了一眼黎信步指尖的伤——伤口的血早已凝固,却无时无刻不在释放着它的甘甜。
“你的手。”她说。
“不妨碍骑车。”黎信步走到机车边,对奥黛说:“上车吧女爵。”
“?”
他道:“护送您回家。”
……简直可笑。
奥黛眸光扫视了一圈,那些隐退在黑暗中的丶仍贼心不死的吸血鬼纷纷低头假装忙碌。
——到底谁需要被保护?
但既然已经是交易的关系了,那她保护他一次似乎也不是不行。
这甜血人身上的味道太重了,她可不想自己离开以後,对方还没走出这条街,就被吸血鬼分食完了。
于是女爵在吸血鬼们贪婪的注视下坐上了黎信步的车。
连黎信步都觉得有些意外。
他马上递给了奥黛一只头盔:“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不过你之前坐过摩托车吗?”
“当然。”奥黛熟练地扣住头盔丶拉紧系带,下巴轻轻擡了起来:“我可是英国坎伯利1925年夜间越野摩托车赛冠军。”
说完,她食指轻拨,挡风镜片利落降下,像是无声的敦促。
“江边风大,抓紧了,冠军小姐。”
随着一声引擎的悦耳轰鸣,摩托车急速发动,风在他们的周身呼啸而过。
这是一种近似自由的放纵感觉,奥黛紧绷的神情难得地放松了一刹,思绪好像回到了一百年前,她参加比赛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她在想什麽?
是遗忘。是畅快。是解脱。
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在期待第二天的太阳。
黎信步低头看着反光镜。
尽管对方仍然没有太多表情,可他能感觉得到,这一刻的她,似乎是轻松的。
于是他忍不住想象1925年的奥黛是什麽样?
会很耀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