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再照射。
不许再走近。
“为什麽想要死?”
他仍然紧逼,炽热有力的拳头抓住了护栏,带得床架也忍不住颤响。
他不明白——
为什麽想要死?从什麽时候开始想死的?心里有那麽多不开心的事吗?那有没有值得开心的事?怎样才能让你开心点?能不能不要伤害自己?
能不能不要死?
转瞬,他又哑然。
他像是何不食肉糜的人,感知不到她的痛苦,只能偶尔默读她眼底的苍凉。
可是。
能不能不要死?
能不能不要死。
“和你有关系麽?出去——”奥黛厉声道。
黎信步没有动,高大的身躯像是一座屹立的大山,被隔绝在了她的溪涧之外,他沉默地看她经过丶淌走,奔赴注定会枯涸的命运,而他却什麽也无法为她做,甚至连融入都不可以。
她一把将手上的针头扯了下来,床上溅落了朵朵红梅,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别动。”
黎信步绷着脸替她掩好被子,退後了两步,转身就走。在门口,与一群白大褂迎面撞上了。
为首的白大褂见他眼尾濡着一抹红,刚想要问,他却已经消失在了拐角。
前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走进了医疗室。
紧接着,医疗室里传来了她的一声惊呼:“怎麽好好的把针给拔了?”
奥黛审视地看向来人。
这是一个年轻时髦的女人,眼线微挑,红唇张扬,蓬松的头发极富层次感地垂在耳边,脑後的一小撮绽开的头发像狼尾一样贴在了她的颈边和锁骨。
“我是宁白博士,”她自我介绍道:“隶属于特族局,整个地下五层的实验室都是我的,这些是我的学生。”
她身後的小白大褂们一个个探出了头,眼冒精光地望着奥黛,争先恐後地打着招呼。
奥黛问她:“是你救的我?”
她的伤口虽然还在疼,伤痕处红痕满布,可于性命却无碍。她知道,以目前的愈合程度,绝非是她能够做到的。
毕竟令她受伤的是光明。
“也就是歪打正着,我也没想到那方法对你有用。”宁白上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想谢我的话不如帮我做一件事?”
“什麽事?”
体育馆内。
一条粗大的金属材质的链条之下,沉沉地吊着一个沙袋。
奥黛站在沙袋前,奇怪地瞥了宁白一眼:“确定要我打这个?”
她的双手绑着一对智能拳套,拳心处闪烁着幽蓝色的电子光,扎紧的拳套口露出来一截小臂,白皙又纤细,脆弱得像是一折即断的细枝。
“你尽力就行。”宁白从电子屏幕前擡头,“我就想知道高阶吸血鬼的力量和速度是怎样的。”
话音刚落,奥黛立刻出拳。
从宁白的视角上看去,明明她只是轻轻地撞了一下沙袋,但是沙袋中央立刻凹陷,以极快的速度向後飞退,系绑它的金属链条不堪其负地崩断碎裂,最後听见一声巨响,沙袋撞墙停下,墙壁处转眼间爬上了巨大的蛛网裂痕。
同时,奥黛的拳套上发出了尖锐爆鸣声,原本长亮的蓝光点变成了闪烁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