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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城（第2页）

忙完这一切，已然是午时，裴厉和苏子真在庄子上吃了顿热腾腾的饱饭，又让庄子上的人烙了些饼随身带着，待他们策马啓程，城门已经缓缓关闭，进出往来的百姓尖叫着大步跑出跑进，赶不及的被挡在城门外，嚎啕大哭，却无无计可施。

裴厉不忍直视，苏子真更是把头埋在他胸前，低声不忍道：“他们可怎麽活啊。”

是啊，不能回家，身无分文，要去哪里度过漫漫长冬。

城门口的人终会散去，有些去往村镇，寻找亲人，有些城里的家人贿赂了守城卫，开个缝儿悄悄溜进城，这样的事情也只能做一个下午，到了晚间，除了县令的手书或者令牌，谁也出不去，谁也进不来。

按理说封城都会提前至少半天时间通知，像这次这般匆忙，真不知是出了什麽大事，又是什麽样的乱党，需要他们如此紧张。

“走吧。”裴厉二人在城门前看了好一会儿，才上马离开。

黄土官道冷冷清清，了无人迹，二人居然生出了一种背井离乡的苍茫寂寥。

不过也差不多真的是背井离乡了，所有家当都在身上呢。

两人先去了趟村子，把封城的事情和裴山他们说了，好让他们早点防备，该转移转移，但是裴山说今年很多人已经不想转移到山里了，他们选择听天由命，换句话说就是麻木了。

裴厉不解：“为什麽？”

裴山摇摇头，叹气道：“去年折腾一遭，村民们都已经疲累了，今年税这麽高，家家户户都不剩几个粮食了，人心里绝望了，就懒得动弹，想着听天由命，活一天是一天了。”

裴厉哽住，苏子真心里也堵堵的，小声问：“他们会怎麽样呢？”

“谁知道呢，无论下场如何都是自己的选择，只盼他们不要把村人转移的事情说出去，莫祸害大家就好。”

裴山也很无奈，他作为村长，已经尽最大可能保存村民了，奈何官府不给人活路，他也无奈。

他并没有太多的能力保护所有人，那也不是他村长的职责，他能做到这个地步，也已经是仁至义尽，要知道其他村的村长可都是只顾着自己屯粮，哪管他人死活。

何况他们裴家今年也多亏了裴厉，手里有了钱才能抵税，又因为裴厉不需要囤太多粮，拿出不少粮食接济家族，大家才能心中踏实，过个好年，而即便如此，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还是要转移到其他州府，年节无法团聚。

比起家破人亡，这样的情形还是好很多，只是仍叫人唏嘘不已，裴山愣愣看着远方起伏的群山，不知未来在何处。

裴厉在村里耽搁了些时间，索性就在村里住了一晚，第二日才和苏子真出发。

裴山还是让家里人给他们煮了鸡蛋，不过裴厉没要，家里粮食紧缺，他们却是富足的，还是多留给家里人为好，于是两人只把水囊灌满了水，还是两手空空上路了。

苏子真不会骑马，裴厉把他护在胸前，一只手搂着他，一只手牵着缰绳，他们不赶时间，慢悠悠溜达就是，走出村子，走上管道，许久不见人烟，只见山丘或是平地，渐渐的，也就淡化了离愁哀思，甚至能在马上嬉戏些许。

很快裴厉就发现这样做的趣处了，苏子真胆子小，很怕从马上摔下去，不敢大动作，任他做什麽，苏子真都只能红着脸推他手，却又不敢真的推，怕离了他的怀抱自己会掉下去，好生憋屈。

裴厉就爱欺负人，越见苏子真这般忍辱求全，越是要做弄他，一开始还只是假装松手吓吓他，或是挠挠痒痒，到後来放肆了，不知什麽时候手就伸进了苏子真衣襟里。

马背颠簸，很快两人就有了反应，气喘吁吁，裴厉咬着苏子真的耳朵：“子真，这里没人，就在这里怎麽样？”

苏子真大骂他荒唐，却还是被拖下马，光天化日幕天席地荒诞了一番，叫人觉得愧对老天，好生不堪。

也好生刺激。

“待你骑马熟练了，咱们还可以在马背上，我还从没试过呢。”裴厉一边穿衣服一边坏笑。

苏子真不想理他，他已经疲累了，是被抱上马背的，这一路昏昏沉沉，直走到傍晚才看到一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