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在峰林县暂时安顿了下来,院子不与其他房子挨着,最近的邻居也有百米远,再加上位置偏,这一片住人的院子也不多,非常清静,适合养病。
过了几日,云霜和萧南顾已经没有了风寒的症状,只偶尔咳一两声,可以不做计较,这两人立刻就不安分起来。
他们为了安全,除了裴厉出门采购,平日里很少出门,就那麽四四方方一个院子,几间房,着实憋得慌。
夜里大雪突至,早晨院子里的雪就能到膝盖,裴厉和萧南顾出去铲雪,这一趟下来,浑身发热,两个人居然在院子里练起武来。
萧南顾的功夫乃是正统师出,尤其擅长马上作战,各种兵器虎虎生风,裴厉的搏击则是近身战的力气,擅长借力打力,他喜欢双节棍,看似耍帅,实则近战神器。
两人来了兴致,各种切磋较量,後来连当归都被揪过来作战马用,当真是酣畅淋漓,好不痛快。
这两人每天早起就开始打架,搞得家里乱哄哄的,吵死人,云霜拾掇出距离院子最远的一间空房,摆上桌椅做书房用,每日只要这两人开始打,他就关上门写东西,眼不见心不烦。
云霜写的都是之後的战略部署,他写得不满意就直接扔进炭盆烧掉,满意了留着和萧南顾商议,第二日也会烧掉,只刻在脑子里,绝不留下半点痕迹。
他的字如行云流水,写得极快,也极好,苏子真看了羡慕,云霜就让他在自己身边读书写字,时不时指导上一二一开始苏子真很不好意思,自己那点墨水实在拿不出手,字写的也像小孩子,但云霜很耐心,看问题也一针见血,只要有他的指导,苏子真进步就飞快。
而他特别乖巧,绝不会去看云霜写的东西,也不会问,这令云霜非常喜欢。
四个人两文两武,短短几日就将日子过得井然有序,都不禁有些感慨,若是能一直这样过下去就好了。
更别提每日都有裴厉独家的厨艺大放送,他和苏子真在家的时候,总是蹭食堂饭菜,自己很少亲自动手,路上条件也有限,不能顿顿细细烹饪,就连苏子真也没有吃过几顿他做的饭,如今好了,有钱有闲有人洗碗,他尽可以放开手脚尽情展示。
每日两餐改成了每日三餐,早晨有清粥小菜,鸡蛋面饼,中午有大炖肉和白米馒头,晚上也不能闲着,各色小吃轮番轰炸,什麽煎饼果子,什麽手抓饼,甚至是薯条丶炸香芋丸子丶饭团丶苏格兰蛋这种番邦小吃,也常能吃到,另萧南顾和云霜大开眼界。
半个月过去,四个人都圆润了一圈,只是萧南顾和裴厉运动量大,不显胖,只显壮,云霜身体底子差,还要殚精竭虑制定战略部署——征战建国,可不是轻松的任务,他吃下去的东西都好像石沉大海了一般,能长些肉,萧南顾都恨不得对天磕两个,所以他长点肉大家都很高兴。
唯独苏子真,捏着肚子上的小肉肉咋舌,他是真的胖了。
但他也没有什麽身材焦虑,村里人吃不饱才瘦,吃的好才胖,所以能胖一点,苏子真非常开心,觉得那是好事,因此这四人在日渐圆润中日渐开心,每日快活极了。
这段时间裴厉请了好几个大夫给云霜看过,帮他调理身体,他并没有什麽顽疾,只是底子差些,体质弱些,以前吃不饱穿不暖整日担惊受怕还要承受繁重的工作量,所以会吐血,会苍白,如今顿顿吃肉,天天吃撑,穿的暖,铺盖後,还有热炕和炭火盆,就算还要操心,还要劳累,也还在逐渐好转,更何况还有大夫开的各种调理补药,整个人眼瞅着从面白如纸弱不禁风,到面色红润身子硬朗,也只用了不到一个月。
裴厉挑着他吃的好的那家药堂,给他开了几大盒制好的药丸子,又最後采购一大批物资,就闭门不出了。
因为,过年了。
这边有贴春联的习俗,他们四人为了低调,没有在大门口贴,而是贴在了各自厢房内,春联是云霜亲手写的,裴厉暗戳戳打定主意等走的时候,要把春联都揭下来带走。
苏子真不明白他为什麽要这麽做,裴厉告诉他这可是皇後真迹,将来可值钱了。
苏子真:“……”
值不值钱不好说,要让云霜知道他称他为皇後,裴厉定然没有好果子吃,这倒是肯定的。
大年三十,街上不再有人走动,都窝在家里吃喝,裴厉算过了,他们几人一天要吃二十多个鸡蛋,五六斤肉,八九斤菜和三斤米面,这个量实在可怕,也就是他和萧南顾太能吃了,这样下去,没几天他就能被吃穷,再想想军中那些壮年汉子……裴厉觉得自己送的那点粮食,确实不够一顿的。
他和云霜提了这件事,云霜也想到了,大军现在按兵不动,消耗量都惊人,一旦打起仗来,恐怕更是供不应求,所以他们也制定了计划,先占几个粮仓宝地,作为保障,这些裴厉不欲参与,留给云霜和萧南顾发愁去,他和面包饺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