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夥弯腰笑出了声,很快消失在阴影中。
时桢继续倚在栏杆前,联邦军校长长的队伍就要消失在视线中时,街边的建筑里忽然冲出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妇女,挥舞着武器炮弹一样朝走在队伍边缘的一个联邦军校生撞去。
时桢觉得她的身形很眼熟,还要细看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骚乱。
那个妇女很快被联邦军校生击倒,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将她围住的人群遮蔽时桢的视线,他只能看到边缘逸散出的一点刺眼的鲜红。
“搞什麽啊,联邦人是走到哪里乱到哪里麽?”
时桢很快收回视线,转身下楼。
他猜测着那名妇女的身份,心想如果她也是杀手的话,应该是世界上最愚蠢的那一个。
*
与此同时,联邦队伍中,贸然持械闯入的妇女已经被制服。
走在队伍最前面当显眼包的许朔难得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只是一个毫无精神力的普通人後又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倦怠地想,来帝国还不如回联邦继续抓099有意思。
人群中被压制住的魁梧妇女双眼通红,一张胖脸上五官挤成一团,挣扎着想要扑向先前她试图袭击的褐发棕眼的军校生,嘴里尖声高喊:
“老娘杀了你这个混蛋,狗养大的杂种!”
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牛。
那名褐发棕眸的军校生袖口上不甚溅了妇女的唾沫星子,满脸嫌恶,见周围人望向自己的目光充满怀疑与八卦,同样高喊:
“这就是一个疯子,我根本不认识她!”
“你胡说,是你害死了赛琳娜,你把我的赛琳娜还给我,还给我!”
“赛琳娜”这个名字一出,褐发军校生的脸色变了一下,随即用更加理直气壮的声音道:
“联邦法院已经给出了判决,所有证据都证明你女儿是自杀的,和我根本就没有关系,我只是她的同学,恰好在出事当天见过她而已!你作为她的家长,连她的尸体都不愿意去领,反而来讹诈我,难怪赛琳娜从来不愿意提起家人,呵,原来当家长的这麽不要脸!”
“你乱讲什麽,我跟你拼了!”
周围像沸腾的水那样乱了起来,不知是谁手下没有按住,那名受了刺激的中年妇女居然挣脱束缚,重新扑向褐发年轻人。
“砰——”
枪响将街道变得死寂,中年妇女瞪大几乎要凸出来的眼球,重重跌倒在地上。
许朔缓慢地擡头去看队伍中开枪的褐发军校生,刚要有动作,却被他的老师按了一下肩膀。
他身体一僵,朝老师点点头,表示自己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在老师松开手後,立刻转身走到褐发军校生面前,擡起无神的死鱼眼,问:
“德洛伊·佩罗克是吧?”
“是,长官,但我是在进行正当防卫,那个疯女人她……”
年轻人挺了挺胸膛,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却听见许朔没头没尾地问:
“你知道我起床气很重吗?”
名为德洛伊的年轻人依旧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一脚踹中胸膛,向後倒飞出去,紧接着比暴风雨还细密猛烈的拳头不间断地落在他身上:
“知道我起床气重还闹出那麽大动静,不知道打扰到我睡觉了吗!你知道睡眠有多重要吗,你不知道不睡觉人会死吗,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
一旁信了许朔不会轻举妄动的老师胡子颤抖,几乎要站立不住。
旁边的女学生立刻扶住他安慰:“老师您知道的,睡觉对朔哥来说很重要啦,不然我去把他拉住?”
“然後你自己再偷偷踹两脚,让战斗升级?”
女学生没有反驳,只是羞涩地低下头去。
老师满脸严肃,沉声警告:
“德洛伊是保守派大法官的儿子,动他只会激化保守派和革新派的矛盾。记住,不是每个人都是许朔。”
*
下午实战课,时桢回到帝都,躲在战场隐秘的角落睡满一个小时後,被人叫去心理咨询室。
一位胸前铭牌刻着“尚微”的心理咨询师正翻阅着他过往的心理评估报告,听到推门的动静,咨询师擡起头来,笑容满面地打量他:
“下午好,时桢同学,我叫尚微,是皇室御用心理咨询师,从今天起,由我来为你进行心理疏导。”
时桢愣了一下,好半天都没想起来自己究竟经历过什麽会造成过心理问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