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祁安猛的抬起头,错愕的看了他几秒,而後像是明白了什麽,轻点了下头。
「啪嗒!」
周辞未把房卡插在一旁,按开了便捷烧水壶的开关:「水一会就好。」
屋内的一切被顶灯照的十分清楚,周辞未像是怕他看不清楚一样,连床边的两个落地灯都没放过。
夏祁安靠在门後,几个小时前的记忆就像按了播放键一样,在他脑里飞快的放着,甚至还出现了不少其他的画面,他看了一会就匆匆把目光移开,生怕再想下去连门後他也不好意思站了。
周辞未见他迟迟未动,以为是腿还疼,赶忙上前问道:「我给你涂了药,我也不知道涂……」
夏祁安一手按着耳朵,一手捂住了他的嘴,羞愤道:「别说了,别说了,就是想看看窗外的景色,这里看的清楚。」
周辞未看向窗外,哪有什麽景色,但他也没拆穿夏祁安的话:「饿吗?给你弄点吃的?」
夏祁安瞥见了锁骨处的痕迹,不自在的拢了拢领口,含糊道:「香辣牛肉的有吗?再加个肠。」
「只能吃饭团。」周辞未说:「给你再泡杯奶茶?小卖柜只有香芋味的。」
夏祁安拉开椅子坐下,刚坐一点就疼的直起了身子,他侧靠在墙边说道:「凉的饭团还不如过期的面包。」
周辞未晃了下刚加热好的矿泉水瓶:「给你热好,保证热乎。」
饭团外被周辞未系了一层密封袋,确定不会漏缝隙後,才把饭团丢进了塑料盒子里,然後灌满了一盒的热水。
周辞未趴在桌上,盯着塑料盒子发呆:「之前我们要想的起来买密封袋,也不至於把饼泡的都是水,还是长大聪明点。」
没多少钱吃饭的时候,他们早上常去校门口买饼,一半早上吃,一半当午饭吃,夏天还能配着热水凑合下,冬天就不行了。
那时候夏祁安就想起了这麽一招,饼的确加热了,就是咬到嘴里都是水,味道更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为了填饱肚子,也只能如此。
後来他的零花钱多了,周辞未修东西的手艺好了起来,他们也不再需要靠这种方式填饱肚子。
周辞未摸了下饭团的温度,觉得差不多了,把饭团撕开递给了夏祁安:「知道估计也不会买。」
夏祁安咬了口饭团,里面还有点凉,但也不至於吃不了:「也是,本来就没钱,哪还有钱买密封袋。」
「还是没泡过水的好吃。」夏祁安注意到了周辞未胸前的抓痕,这会没刚刚那麽不自在了,先开口提了昨天的话题:「我喝多了。」
周辞未点头道:「我知道。」
夏祁安擦了擦嘴,喝了半杯水道:「是我逼你的吗?」
周辞未愣了下,失笑道:「我想没人可以强迫我,当然也包括你,况且这种事按理来说吃亏的是你。」
夏祁安慢慢起身,走到他对面的桌子靠着,反驳道:「我又不是女的,我吃什麽亏?而且我对你本来就有那个意思。」
周辞未仰头看着他,态度认真道:「你怎麽知道我没那个意思?」
夏祁安笑道:「那我们算情到深处自然而然了?」
周辞未说道:「来这里的路上顾沅联系了我,当年的事他和你说了?」
「我一直在等你和我说,但我估计等你说出口,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夏祁安没否认,怕周辞未生气,解释道:「是我问的他,你别怪他。」
他又怎麽会怪顾沅,过去的那些事他不是没想过和夏祁安说,叶季也曾问过他,但他始终说还没找到恰到好处的时机,可究竟什麽时候才是时机,他自己也不清楚。
直至坐上来凤凰古城的车,他才大概明白,从没什麽恰到好处的时候,这一切只是他的托词和藉口。
错过就是错过了,当初的选择是他自己做的,他没道理让几年後的夏祁安,为自己当年的选择而痛心。
更何况这件事同他本就没关系。
周辞未摇头道:「我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无论是过去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他们都在不断的伤害你。」
要是当年的他足够坚定,完全可以和夏祁安告别後再离开,他们或许会分别一段日子,但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而现在的他仍是如此,他不确定自己的情感会不会给夏祁安带来困扰或负担,始终不愿彻底迈出那一步。
即便知道他想要知道当年的真相,他依然无动於衷,不愿旧事重提惹他担心,却从没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
周辞未抚着他的脸颊,额头抵在他的鼻翼处,嗤笑道:「我一直都很没用,只有你觉得我好。签售会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压住了想抱住你的念头,我总告诉我自己,你是属於天边的,我不该用过去的一切捆绑住你,我该学着戒断过去的一切,包括对你的一切感情。」